“好大的膽子,這裏也是你能擅自闖入的?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太後娘娘!奴婢是春喜,是小姐的侍婢,那日確是有歹人將奴婢和車夫打暈扔下車,帶著小姐離開的……”春喜啜泣起來,“後來多虧遇見了王爺,不然,奴婢恐怕就真找不到小姐了……”
“太後,臣回京時偶遇臨淵城的秀女,那路上不太平,便護送了一段,所以臣還是識得出她們的。這丫頭確實是她帶來的婢女,此女是臨淵城柳縣令的義女……”
“你說的可是柳嚴,曾經的柳尚書?”我並不知內情,隻是直覺太後似乎對柳縣令有些特別,提到柳縣令的語氣也有些變化。
“正是被貶的柳尚書……”
“你抬起頭來。”太後的聲音似乎慈愛了許多,我緩緩抬頭,終於看清太後的臉,略施粉黛,柳葉細眉,即使四十幾歲的年紀,也絲毫不顯老氣,現在仍能看出她年輕時的風華絕代,一襲黑色繡金色宮裝,花盆底鞋,將她的高貴顯露無疑。
“……怎麼可能,那賤婢早就該死了……”她眼神淩厲起來,“你爹娘是誰?”
“回太後娘娘,是柳氏夫婦。”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我的左臉上,我的頭偏向一邊,恰巧看到一雙金絲龍紋靴子,是皇帝的。
“太後為何如此動怒?”聽趙靜寧說,皇上與慕訣是堂兄弟,聲音竟有些相似。
“哀家隻是想讓這丫頭知道妄想欺上瞞下的後果……”
“太後,民女並未隱瞞,民女自出生之際便從未見過生身父母,在民女記憶中,柳氏夫婦便一直是民女的父母。”我知道柳嚴對於太後有著特殊的意義,所以我故意強調我同柳氏夫婦的關係,好讓她有所顧忌,雖然我並不知為何她見到我如此衝動。
“好,隻是這皇宮也不是什麼不潔之人都能進的,據說你被歹人擄去,衣衫不整,這件事你又如何解釋?”
“回太後娘娘,民女是清白的。”
“既是如此堅持,李嬤嬤,便給她驗一驗真假。”
“小姐……”春喜聽了這句話,有些擔心地看著我,或許她也以為我遇險了,隻是這件事隻有我自己清楚。
我不知是帶著多大的屈辱起身的,李嬤嬤扯著我的手臂向牢房外拉,鑽心的疼。
“慢著。”伴隨著幾聲輕咳,一陣淡淡的藥香隨著他的走動,緩緩靠近我,我抬起頭,當真正看清他的容貌時,我怔住了。
他的發用玉冠高高豎起,褐色的眼眸深不見底,臉上有些蒼白,薄唇微抿,不怒自威,我沒有想過一國之君竟也有如此出色的容貌,更未想到,他竟與慕訣的相貌幾乎不差分毫!為何堂兄弟會長得如此相像。
“既是宮中的秀女,驗身也該隨秀女們一同,被擄也有朕的責任。”他的眼睛平靜無任何波瀾,聲音也靜得似乎他從未開過口一般,“太後以為如何?”
“臣倒認為,皇上所言甚是。”慕訣的手不經意地轉動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睛卻是看向我的,將我瞬間驚訝的表情盡收眼底。
太後因他兩人阻礙,便放棄了立即驗明正身。
“不論這件事是否怨她,既是使皇族顏麵受損,那便降為宮女,到哀家華庭宮任職。”
最終,皇上和王爺都未再阻攔,也許這是對於我最好的結果,至少保住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