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日高照。

一少年坐在崖邊,約莫十二歲。他極目遠眺,眼神中充斥著向往,卻有參雜著憂傷。

“咻——”

石頭從少年手中脫出,墜向山下無邊的森林。

身後,腳步聲傳來,輕得入微。看去,一白衣男子甚是俊俏,身若輕燕,“蓮步輕移”真的不誇張,隻聞得一句有氣無力的話語:“三日後好像是升拔試演。”

“嗯!”激動混雜著悲傷浸滿了少年的雙眼。八九餘載的光陰飄渺而逝,這麼多年他一直待在山上,他倒是明白了自打上山去的那一刻外界和他真沒什麼關係了。

這麼多年,要麼聽那位男子講講故事,要麼看看書,故事呀都能講得自己經曆過一樣,書呀倒背如流。記得剛來時這山頂上有幾大堆石頭,現在連碎塊都不剩了,也不知道山下有沒有倒黴的家夥被砸中了。

下山,他當然想,可實力不允許啊。

這個世界成為“靈”,萬物修練有兩種基本方式:一修靈,修靈力。二通靈,煉靈氣。修靈的根本便是凝源,不錯,這位少年連凝源這關都沒過。

“啟末,要不要去看看?”男子對那位少年。

回答他的事將信將疑的目光,別的啟末都能信,但下山這事他可從未想過被允許。

“我輸秣是啥人,你還信不過?”

“可秣叔,我不信你能信誰?”

“愛去不去!”罷,輸秣拂袖而去,故意放慢腳步,等待啟末回心轉意。

可都走了幾十米啟末還是沒動靜。這家夥啥時候這樣了?輸秣心生疑惑。按道理應該是他一溜煙跟上的。真不按常理出牌。

輸秣回首一望,剛欲“斥責”,就被身後的情景打斷,臉色突然陰沉起來。

循著向空中望去,隻見遠方一隻黑色大鳥仿佛空中的烏雲,它的身旁黑氣縈繞,那巨大的翅膀緩緩地扇動,卻振起悚人的氣波,他時行時停,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撲——”

僵持著站姿的啟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瞳孔驀然擴大,身旁沙塵紛飛。

對於巨鳥來這樣的螻蟻是不屑一顧的,更何況它現在似乎有要事在身,但恐怖的氣息隱隱擴散,凝視些許,此氣非其。

輸秣思考片刻,雪白的靈氣悄然升起,眼神中透露著濃烈的殺氣。

烏黑中帶著濃鬱血色的靈力逼向左眼,彙成漩渦,高速轉動著。

片刻,空氣隱隱振動,黑色血光驟然閃出,徑直打向黑色大鳥。

這一擊讓得黑色大鳥痛不欲生,爆發出響徹地的哀嚎聲,完全沒有任何機會找到出手者。大鳥身上的氣息也收攏了,似乎竭盡全力在找出手者,可想這一擊有多麼駭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片刻間,血光黯淡下來,最後竟以淡白之色散去。

霎時,空籠上了地獄之色。潔白的雲兒染成了血絲,時隱時現的鬼哭聲給雲增添了幾分凶煞,不知曾經這是一番怎樣的驚地泣鬼神的生靈塗炭的地獄之景。

沒等大鳥反應過來,輸秣雪白的靈氣化為三尺晶劍,晶瑩剔透,高速轉動的靈氣將其縈繞,切割著空氣,“咻咻”作響。

忽然,晶劍破空而去,刺耳的聲音立刻打斷啟末的呆滯。

“唰唰唰唰唰唰!”

頃刻間,晶劍竟硬生生刺穿了大鳥整整六次,那如鋼般的黑羽“女散花”。

大鳥劇烈哀鳴一聲,墜向大地,地間哀鳴聲連綿起伏。

際複始。

啟末這才從恐懼中脫離出來,可沙塵依舊。

而在啟末眼中,他隻看到大鳥莫名其妙地被切傷,空依舊湛藍。

“啊!”

後背突然竄來的疼痛透骨,啟末經不住地暈了過去。

“嘩啦嘩啦——”

山下,大河南下,水流湍急。

意識模糊,腦中隱隱作痛,啟末驚醒,卻難以掙來自己的眼,隻感到自己的腦袋被什麼撞著,痛耳的水流聲充斥耳中,久久不散。

“嘩!”

啟末竭盡全力終於將上身抬起,一大波江水被激起,又迅速落下,浸透了下半身。

“秣叔就這麼走了嗎?真放心我——”啟末抱怨著。他隱約記得自己被放入水中的那一刻有了暫時的清醒,他隻知道輸秣丟下自己走了。

眼前蒙矓一片,啟末的腳似乎被什麼壓住了,隻知道它們大概是一種灰色的東西,足以將啟末壓扁,奇怪的是啟末沒有絲毫痛感,不知道是不是神經沒恢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