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神經病是一種什麼病?”端木俊陰著臉,重新揚起馬鞭,“怎麼,挨了打還敢罵人,敢情是,你覺得我剛才打的不痛,還想再吃一鞭?”
“你心理有問題!”洛祺恨恨地說。
“哈哈哈哈!”端木俊仰起臉來,一陣狂笑,“什麼心裏心外的,其實打在你身,痛在誰心呢?我猜,赫連決一定就在這附近,你就盡情地喊吧!叫吧!讓他聽到吧!你要讓你們團聚,讓你們一起落在我的手上!”
說著,端木俊再度揚起馬鞭,狠狠地往洛祺的身上抽去!
頓時,洛祺感覺到錐心般的疼痛!嬌嫩的肌膚裂開一道血口子,鮮血湧了出來,將浸透了血水的衣裳緊粘在傷口上,那感覺隻有一個字,疼!
但她,咬緊牙關忍了下來!
端木俊不是說,要用她的哭喊聲吸引來赫連決嗎?
不管赫連決是什麼人,也不管她跟赫連決之間發生過什麼事,她一定不會讓一個冒死來救她的人,再和她一起落入到端木俊的手中!
端木俊這個惡心的男人,憑什麼他想抓誰就抓誰!
“你不肯叫,是吧?”端木俊陰狠狠地舉起手中鞭,“再不叫,信不信我一鞭子抽在你的臉上,讓你這輩子變成一個醜八怪,再也沒有人疼你愛你?”
洛祺咬緊牙關,變態!
“你真的不怕自己變成一個醜八怪?那赫連決可就會怕你了喲!你的心上人若是就此離開你,那你這輩子還有什麼想頭?”
仍舊沉默!
就算把她的臉抽爛,那又怎樣!端木俊,你信不信姐姐我就是這麼頑強,就是這麼不怕死!
連死都不怕,她還會怕醜嗎?她會怕沒有男人愛她嗎?她又不是隻為愛情而活著的女人!
端木俊陰沉著臉,洛祺那光潔緊繃的小臉上倔強的小神情激得他有些小小的怒氣。
這不是他所認識的卿素暖!
不對,其實,從那晚在沐蒼天牢中引他現身的時候開始,他就覺得,這不是他所認識的卿素暖了!
後來的卿素暖,一直以洛祺的身份活著,與卿素暖截然不同、判若兩人,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的變化會這麼大、這麼徹底?
“好,你倔強,你不肯叫喊,那你就繼續嚐嚐我這皮鞭的滋味!”端木俊冷笑著,再次揚起手中皮鞭,朝著洛祺狠狠地抽了過去!
一道寒光,突然自營帳外一閃而入,隻聽“刷”地一聲,端木俊手中皮鞭瞬間斷為兩截!
端木俊大吃了一驚,正要怒喝是誰,卻發現守在營帳外的守衛一個個突然倒了下去,發出一聲聲悶響!
端木俊愣了愣,厲聲道:“怎麼回事?是誰?”
“是我,端木俊!”冰冷清冽的聲音,連同一道頎長的身影,一同自營帳外飛掠而至!
“赫連決?”端木俊驚得連退兩步,他駭然地指向營帳外那鬼魅般的身影,又指向一身黑衫,緩緩在他麵前收住腳步的赫連決,“你……你是怎麼進來的?那麼多崗哨,都沒有防住你?你竟然還把我全部守衛都殺了?”
洛祺也怔怔地望著赫連決,她終於,看清赫連決的模樣了!
這,就是端木俊和寧衝他們口中一直提到的赫連決嗎?
他有一張舉世無雙的臉。眉眼清淡,鳳眼狹長,論五官長相,算不上是天底下最俊的男子,卻是讓人哪怕隻看過一次就再也無法忘記。
他掃向端木俊的目光冰冷無情,望向她時卻瞬間變得溫柔和溫暖,令人如沐春風,心中甜醉。
他臉色微微顯得蒼白,看起來像是大病初愈,可眼中卻自透著一股堅毅的神色,如寒風中的磐石,如深冬裏的堅冰,如頂天立地的大樹,讓她瞬間覺得安定、安寧。
難道,他真是她夢中的三郎嗎?
那個夢中向她招手呼喚的三郎?
洛祺怔怔地凝視中,洛北迅速步入營帳,赫連決指著端木俊,語氣寒冷如冰:“洛北,他就交給你了!”
洛北應聲“是!”立即欺身而上,去奪端木俊的手中鞭,端木俊驚得大叫:“來人哪!快來人哪!赫連決出現了,快來人!”
叫聲聲嘶力竭,充滿了驚恐!
赫連決已經拔出匕首,迅速地割斷捆縛洛祺的繩子,望著洛祺左右肩上各一道滲血的鞭痕,心裏不由一疼!
他伸手扶過洛祺,輕聲道:“祺兒,沒事了,我們走。”
可解開繩索的洛祺,此時卻已雙腿發麻,四肢無力。
而營帳外,因端木俊的叫聲喚來的南越將士,已經迅速地將整個營帳圍了個水泄不通。
端木俊一邊躲避洛祺淩厲的劍光,一邊冷笑:“現在,是一隻麻雀都別想飛出去了!赫連決,投降受死吧!”
赫連決一聲冷哼,理也不理端木俊。他輕輕抱起洛祺,聲音無比溫柔:“祺兒,別怕,有我在,絕不會再讓他們傷害你。”
洛祺一驚,他的手,好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