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媛站在住院部的門口,淺V黑色西裝領口加上褲裙,尖頭黑色高跟鞋,這個女人已經變得職業範十足了。秀媛看著四位探病的同事西裝革履,齊刷刷的站在病人的看護房兩側,這場景很是滑稽可笑。這四人看到了秀媛站在門口,於是朝著病人點頭示意將要離去。然後就從病房走出來了。隻見秀媛雙眼下垂,眼角有微微的笑痕。金黃色的頭發下濃密的眼睫毛,眨也沒眨,雙手自然下垂,麵帶讓人惡心的微笑看著這些人從自己丈夫的病房中出來。諷刺的是,每個出病房的人都擺出一臉真摯的表情,看著秀媛,了一聲:“盛太太”。秀媛臉上笑著。有人像是帶著同情、抱歉的口吻喊了聲“秀媛”,有人點著頭,有人直接走。鄧傲軍什麼也沒,看了一眼秀媛,就走了。剛剛還眾人圍繞的病房裏,現在隻剩下躺在床上的盛南和站在門外的盛太太。秀媛的右手搭在自己的左手上,靜靜的、冷冷的從門外看著自己的丈夫,摸了摸自己的左手大拇指,搖了搖胳膊。邁出步子往盛南的病床邊走去。
盛南從病床的角度看著曾經屬於自己的女人,優雅從容的朝自己走過來,雙眼眯著,似乎在會回憶以前的快樂時光,但盛南一貫是個不喜歡回憶往昔的老官。其實,在腦子裏,他已經預演過這種場景了。距離上次兩人見麵,已經過去半年了。
秀媛走到病床的床尾處大概15米的距離停了下來,雙手自然下垂,性感的雙唇微微張開。她思考問題,略帶緊張的情緒下,習慣性的左手大拇指搓著中指的第一關節處。頓了幾秒,還是走近床尾處。露出驚異的表情看著盛南。花白的頭發,穿著深藍色的睡衣,中間肚子的地方明顯打著一個不知道是誰弄的西式結,醜到爆!雙臂自然的放鬆在床上,雙腿張開可能有45度,剛剛手術完,估計這種姿勢才是比較舒服的躺法。
秀媛站定在床尾處,對著盛南的表情,了一句:“你痛嗎?”
“忍得了。“盛南剛剛進行換肝手術,身體上的疼痛和剛剛商量的事情令他有點眩暈,是在他也表演不出高興的情緒,在秀媛的麵前,也隻是淡淡的寒暄式、禮節性的回答了秀媛。
秀媛看著南,脖子微微朝左歪著,眼睛眨了眨,緊閉著的雙唇,代表著她在想著馬上要麵臨的問題。短暫的寒暄之後,兩人沉默了幾秒。
盛南問了一句:“史俊怎麼樣了?“
秀媛咂了咂嘴,到:“我和他母親聯係過了。”放下雙手,眨了眨眼睛看著盛南。他左手伸出去想要抓住什麼東西接力坐起來,右手胳膊肘支在床上,可惡的是剛動完手術,胳膊、腹部使不上勁,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結果隻好雙眼閉著,大口喘著粗氣。秀媛反應性的:”南,別…“
“幫我起來。“南張開雙眼看著秀媛,此時的左手也還是沒有鬆開掛調瓶的支架。就在秀媛準備伸出雙手扶住他時,盛南自己還是艱難的支撐著從病床上慢慢坐起來了。秀媛看著他,還是走過去,扶著他的肩膀。看著盛南左手依舊支在床沿邊,估計還是不滿足坐著,而是想站起來。秀媛雙手扶住他的胳膊,問了一句:“你確定能起來?”盛南點了點頭,似乎傷口很疼。
糾結的表情,還是忍著痛張開了雙腿想要站起來,並著:“是的,這對康複有好處。醫生的。”在秀媛的幫助下還是站起來了。一邊走著,一邊左手拿著支架做支點,秀媛攙著右胳膊,慢慢的步走著。
到:“他們要我每至少下床一次,我們走走吧。”著,調了支架的方向,右手食指指了指門口的方向。秀媛心的攙著,慢慢陪著他緩緩走著。
秀媛看著盛南臉上調整呼吸的表情,一邊看著腳下的路,不知道該回想什麼情形。盛南可很少有這種時候。走了幾步,或許是秀媛心不在焉,步調沒有跟上他的,或許是盛南太想康複了,強製性的放開了秀媛的手,:“你先鬆開,看我自己行不行。”嚐試著自己走了一步,傷口的疼痛感,還是讓他扶了一下床尾為支點,忍了忍,盛南甩了甩右胳膊,緊閉著雙唇,左手緊緊握著支架,自己慢慢的一步一疼一頓的走著。秀媛跟在身後,看著背影,以防他摔跤。緩緩地向門口走出去,這麼點距離,盛南走得相當吃力,快要出病房門口了,突然就聽到他“啊”了一聲,右手扶著自己的腹部,右腿微微彎曲,估計剛換肝的部位確實很痛,都來不及扶著右邊桌子。差點倒下的時候,秀媛的雙手從後麵抱著盛南的腰,好險沒有摔跤。秀媛換到他沒有支點的右手邊。盛南:“我需要緩一緩。”秀媛看見門外旁邊有椅子,順勢攙扶著盛南坐下來了。看著盛南坐下來了,大口喘著粗氣,秀媛站著頓了頓,想聽聽看他還需要點什麼,結果沒有話出來,也坐到了另一邊的椅子上。捋了捋自己剛剛滑落的斜劉海,雙方各自思考著,也沉默著。盛南看了看秀媛,秀媛沒有話,也沒有看自己。似乎是沉默著等著盛南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