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多挺著肥胖的肚子,靠在火爐旁喝酒,火焰把他的影子拉長,映照在牆壁上像一隻胖胖的老刺蝟。
“大人,他們已經打到城堡下了。”
一位老騎士站立一旁,焦急地道:“現在走還來得及,隻要您能活下來,就一定能東山再起!”
科爾多端著酒杯嗤笑一聲。
“大人!”
老騎士幾乎是用喊的聲音:“王都還有大把您送上去的人,東境、南境也有您的親信,作為地下世界的王者,您還有一大批犯罪者。”
“隻要能逃跑,遲早一日北境的掌權者還是您。”
“北境的掌權?”
科爾多打了個酒嗝,臭氣熏,他醉醺醺地道:“不如趁這個時間多玩幾個女人。”
“大人,請您清醒點。”老騎士苦著臉。
“你也像其他人那樣跑吧,別留在這了。”科爾多撇了老騎士一眼。
在另外兩大勢力宣戰前,科爾多領雖然愁雲慘淡,但仍然有一批親信撐著。
但宣戰後,一連數日,敵軍高歌猛進,城堡裏的仆人都三三兩兩地逃跑了,他手底下的軍隊連三千人都湊不齊。
“前幾日,城堡裏的人還冠冕堂皇地找著‘回家探親’或者是‘老婆生了’之類的亂七八糟的借口,這兩日連聒噪的借口都沒了,拿上包袱就開始逃命哈哈哈哈,我的耳朵早就受不了了,安靜點也好,嗝~”
科爾多開始喋喋不休地了起來,儼然把仆人的逃跑當成了一樁趣事。
“大人,我等絕不會棄您而走。”
老騎士鏗鏘有力的聲音傳播城堡,科爾多透過門縫看到外麵人頭攢動,大概有十餘位騎士。
陰影裏也一陣晃動,顯然回應著老騎士的話語。
“安德維,你跟著我都四十多年了走吧,至少這樣還能活下來。”
見眾人沉默不語,一副至死方休的樣子,科爾多不由得砸了酒杯,琉璃碎裂的聲音讓城堡的氛圍更緊繃,他怒吼:“現在我連我的騎士都命令不動了麼?”
“大人,我們還有機會,請您清醒。”安德維認真地道:“我等規劃好了路線,隻要按照計劃進行,我們一定保護您逃出北境,先從地下通道出去,但估計有些反叛的貴族就在通道口等著,但不足為懼,城門口還有一隊人”
“安格維。”科爾多的聲音前所未有的虛弱,他的三個字讓安格維還沒開始的計劃胎死腹中。
“我在。”安格維跪在地上。
滴答滴答。
安格維猛然抬頭,看到科爾多捂著臉,淚水斷了線般的往下流。
“安格維,我真的是作惡多端啊。”科爾多帶著哭腔,幾分懊悔幾分痛苦。
“我燒殺搶掠,沉迷美色,還成為了無欲,把北境弄的烏煙瘴氣,仔細回想一生,糟糕透頂。”
安格維低下頭,眼露哀傷,他陪伴在科爾多身邊近四十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科爾多。
他頓了頓,緊握著拳頭:“您的前半生光榮而偉大,後半生罪惡而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