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大王好刀法(2 / 2)

所以他們才會在這樣的夜晚放肆地笑,什麼都不管不顧地喝酒,生怕自己還沒醉,天就亮了。或許隻有那種有今天沒明天的人才知道這種感覺。

何成安在心底嘲笑自己,像她這種硬咬著金湯匙不放的人,還是洗洗睡了吧。

白澤昭被十幾個人一人一碗酒地灌,神智還清醒著,可動作卻已經跟不上大腦了。他想著的是端碗酒試試何成安的酒量,結果走到她跟前,手一抖,差點潑了她一身。

正百無聊賴的何成安一看白澤昭過來了,正驚喜地要跳起來呢,卻被他一碗酒砸了過來。還好她動作快,逃開了,不然兩個人今晚都別想在這兒嗨了。

“嗷!你報複我是不是!白澤昭你敢不敢有點氣度!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別……臥槽!”她本來隻是抱怨而已,結果眼看他就要一巴掌扇過來,她果斷火了,一腳狠狠踢在他腿上,雙手叉腰,潑婦罵街的氣場鎮住了所有人:“白澤昭你這個人渣!我都說我不是故意的我還道歉了!你竟然敢打我!你信不信我把你按到牆上拿黃瓜爆了你!”

“砰”“哢嚓”“哐”“啪嘰”……

另一邊發出了各種各樣奇怪的聲音,大多數人呈目瞪口呆狀,手裏的碗啊壇子啊酒壺啊什麼的,劈裏啪啦摔了一地。

最後還是流巽反應快,拖著他獨有的醉腔,拉長了調子吼到:“兄弟姐妹們愣什麼——呢!咱接著喝——哇!”

熙熙攘攘有人大罵:“我靠流巽你說什麼呢!誰他媽是你姐妹!”“流巽你小子膽兒肥了哈!你等老子灌死你!”“流巽妹妹哈哈哈哈!來給爺笑一個!”

那邊恢複了熱鬧,這邊卻如同死一般的寂靜了下來。

何成安依舊是叉著腰,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就好像誰在她睡著了以後給她臉上塗了個烏龜還拉她上大街丟人現眼了一樣。“你要幹嘛!”

白澤昭真的好委屈。他隻是想抬手摸摸她的臉,絕對沒有想要打她的意思!他想的是要跟她解釋清楚,可開口就是:“這個季節你上哪找黃瓜去啊蠢貨!”

“……”何成安袖子裏的刀片已經被她捏在手裏了,就等他惹得她怒氣值破表了以後一刀甩過去,切斷他的命根子。“老娘不用黃瓜,照樣操得你嗷嗷叫!”

等一下!他不是要解釋的嗎?!他剛才說了什麼鬼啊!他說了什麼來著?……不記得了,那算了。他想的是要告訴她他錯了他真的錯了別生氣了乖,可他抬腿就踩在了她腳上,伸手就撕破了她的袖子,然後開口到:“我日,你再凶一個給老子看看?!”

“白澤昭!你再日一個給老娘看看!”何成安一巴掌甩在了白將軍臉上,聲嘶力竭地吼到:“你他媽是不是一天不打就上放揭瓦!老娘今晚不破了你的處我名字倒過來寫!”

“砰”“哢嚓”“哐”“啪嘰”……

流巽瞥了一眼這邊,然後再一次扯著嗓子吼到:“來來來姐妹們咱繼續喝——啊!哎呦別打我別打我啊!!你們這群娘們兒……”

何成安手裏的刀片已經飛了出去,插在了白澤昭的胳膊上,另一片也已經抵在了他的喉嚨上。“來,學兩聲狗叫我就放過你。”

“……日。”這次,白將軍想說的和脫口的終於對上了號。但似乎她的刀片離他的脖子更近了……她是要切掉他的喉結嗎?!白將軍忽然清醒了過來,哀嚎到:“安兒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我明年包一片黃瓜園子給你好不好!你先鬆手鬆手嗷!”

“是麼?”公主大人隨手扔掉了薄如蟬翼卻鋒利無比的刀片,吼了句:“叫兩聲來聽聽——哇!”

“砰”“哢嚓”“哐”“啪嘰”……

白澤昭把自己打掉的牙齒混著血淚一起吞下肚,嗚咽了句:“……汪!”

燈火通明的小院死一般地寂靜了兩秒,然後瞬間爆發出能掀翻雲霄的爆笑聲。

何成安對著一臉尷尬的白將軍扯了扯嘴角,突然拔出插在他胳膊上的刀片,甩手扔了出去,穩穩紮在流巽麵前的酒壇子上。她冷眼掃了那邊的幾桌一眼,吐了句:“你們剛才都是聾子,知道了麼?”

眾人點點頭,連氣都不敢出。

“……”白澤昭微微動了動手指。

“嗯?”何成安笑眯眯地看著他:“幹什麼呀?”

白將軍默默把“能把手從我襠上拿下來了麼”這句話混著牙齒和血淚吞回肚子裏,跟她生硬地眨了眨眼睛,“我們……去買……黃瓜……吧……”

她一愣,隨即笑得如沐春風:“好啊!”

待那兩個人走遠了,流巽才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麵前的壇子……

酒壇“砰”一聲炸了,濕漉漉的桌上隻留下了沒入木桌一寸、還閃著寒光的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