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程遙楚(1 / 2)

陰沉的有些可怕,仿佛就要塌下來一般,刺骨的寒風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刮個不停。

一架錦蓬暖帳的牛車在一條僻靜的路上緩慢的行駛著。駕車的是一個身穿灰色棉袍的老者,頭上沒戴帽子,須發花白,一臉的褶皺,看上去有六十多歲的樣子。老者雙手吞袖,懷裏抱著一支鞭子,時不時的吆喝一聲“駕”,催促著拉車的青牛。

“福伯,找個地方停一下車,我想要方便一下。”

這時車中傳出話聲,聽上去還有些許的稚嫩,應該是一個少年。

“籲~”

灰衣老者福伯叫停牛車,待車停穩後,跳下牛車,打開身後的暖帳棉簾,用手托起,對著車裏道:“這裏就行,郎君下車時需要慢些。”

這時,一個少年從車裏探出身子,福伯用另一隻手攙著少年下了牛車。

少年看上去有十三、四歲的樣子,身上穿著繡花的寶藍色錦布棉袍,相貌異常俊逸,隻是麵色蒼白,身子骨看上去很是羸弱。

少年被寒風一吹,臉色又蒼白了幾分,還浮現出一絲病態的潮紅,少年一隻手掩著口鼻,輕輕的咳了兩聲,轉身向車後路旁的林子邊走去。

一會兒後,少年回到車旁,福伯拿出車中的水袋幫少年淨了手,便攙扶少年上了牛車。

少年上車後,並沒有進暖帳裏邊,隻是伸手從裏邊拿出一個棉墊放到車廂前邊,盤腿坐下。

福伯見少年坐在車外,急忙道:“郎君,你怎麼坐在外邊,快到暖帳裏去,外邊寒風大。”

“福伯,我在外邊坐會,透透氣,暖帳裏實在是憋得慌。”

“可是郎君的身子骨……”

“沒事,福伯,我坐一會就進去。”

“那,那好吧,就一會兒,郎君要是感覺不適就抓緊進到暖帳裏。”福伯知道少年的脾氣,便不再強求。

“嗯。”少年輕聲應了一聲。

福伯上了牛車,從暖帳裏拿出一件鬥篷給少年披上,道:“郎君披上點,能擋一下寒風。”完坐下,拿起鞭子,在青牛的背上輕輕的抽了一下。

“駕~”

少年沒有話,隻是抓這鬥篷的兩邊緊了緊,裹住自己的身體。

青牛拉著車在坑窪的路上緩慢的移動著,少年坐在那裏不動,一雙明亮的眼睛裏充滿憂鬱,靜靜的看著陰沉的空。福伯轉頭看著旁邊的少年,眼中滿是憐愛。

“這一路可是要苦了郎君了,路途較遠,這牛車還過於緩慢,要是駕馬車那可就快上許多了,不知道主人怎麼就給派了牛車。”

頓了一下,福伯接著道:“不過牛車也好,雖然慢些,但勝在安穩,不像馬車太過於顛簸。”

“現在整個洛陽城裏的馬匹都已經充軍作為戰馬用了,以父親的性格怎麼會派馬車給我們,有牛車就已經挺好了,隻是不知道洛陽現在怎麼樣了。”少年輕聲的道。

“如果郎君是在擔心主人,倒是可放寬心,洛陽應該沒有什麼事,雖然石敬瑭在北方鬧得挺歡,可我也聽朝廷已經派了萇從簡將軍領重兵駐紮河陽,石敬瑭要想渡過黃河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再,以主人的能力,即使洛陽失守,也沒人能傷得了他。”福伯安慰著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