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聲巨響伴隨著一道蜿蜒的銀蛇刺破了漆黑的夜空,在它蛇形遊走的軌跡尚未消失的時刻,在這潑傾盆的豪雨之中,擊打中了一位抱馬狂奔的騎士。
那一名騎士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切的發生,他和他的馬匹一樣,被動的在這瞬間將頭顱同時高高的往上揚起,看往了夜空,看往那些看不到的星辰的位置。
然而正是在這短短的刹那之間,有一顆亮銀色、直徑為十米的由光芒組成的球體綻放了出來,顯露了出來,徑直的懸浮在了地麵上,也從頭到腳的將他們都包裹了進去。
【你的名字。】
有一道柔和的聲音在年輕騎士的腦海裏響起。
“瑞克。瑞克·艾倫……”
名叫瑞克的騎士茫然的睜開眼,又閉上眼。還嚐試著舉起自己的右手,想要遮住自己的臉龐,遮住這奪人心魄的光亮。
但如同他看不見這片光明以外任何的事物一樣,他也摸不著任何的事物。
這其中包括了他身下的馬匹,他自己的身體,以及他舉起來的手臂、手腕、手掌。他什麼都找不到,也什麼都發現不了。他隻能看見無窮的、柔和的光芒。
【啊,艾倫……這個姓氏很讓我在意呢。那麼瑞克,根據你軀體上殘缺了左手的狀態而言,我認為你將在四分零六秒以後死亡,你是否認同我的判斷?】
瑞克還在嚐試著用手去碰觸他自己的臉,然而他失敗了。他似乎失去了全部的感覺和知覺,卻又能聽見另外一道不屬於他自己的聲音。
“……我……看到了無窮無盡的光明……我這是走在通往堂的道路上嗎?”
瑞克閉著眼,他感覺自己似乎連呼吸這種自然而然的事情都停止住了,於是他平靜了下來。忽視掉自己先前的騎乘狀態,也開始嚐試著在這一整片光明之中慢慢前行,行走。
他已經平靜的接受了自己或許、已經,要麼是正在走向死亡的道路上的這件事實。
【不。你和你的馬匹,隻是存在於我的領域之中。你,或者你們信仰的神明,在四秒鍾之前偷襲了我。我損失了部分的質量和能量,以及常規意義上的視覺、聽覺、嗅覺、味覺和觸覺。這也導致了身處於我領域之中的你,同樣失去了相應的感覺。你現在所能理解的和看到的,以及聽到的,其實都是屬於一種第六感交流。】
“你是神明的敵人……那你是魔鬼的使者嗎?”
【魔鬼?不。我是大魔王麾下的深淵騎士,而不是什麼魔鬼的使者。】
“這有區別嗎?”
【當然有。】
瑞克停下了行走的腳步,在這片光明的世界中微笑起來。
他仰麵,他在這片純粹的意識的海洋之中舒展著,張開自己的雙手,像是擁抱這個世界一樣。
他:“你是來找我做交易的嗎?”
【啊哈,年輕人,你的思維很敏捷。那你的答案是?】
“拒絕,我拒絕與你做交易。”
【啊,那真是讓人遺憾的回答。】
瑞克收斂了自己的笑容。他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不,他還能做一件事。
那就是在這裏高聲的宣告以及展示屬於他的意誌的決定。
“我的生命已經結束或正在結束。但我不會為了活下去而拋棄我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