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朕並沒有卸下兜帽,摘掉風鏡,卻是拉開了豎領的拉鏈,露出下半張臉。
他的臉上長著一層黑黢黢的短毛,就像是某種凶猛而敏捷的豹科動物,或者是……黑狼!
羽思佳隻叫了半聲就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心完蛋了,她肯定冒犯了這名看上去很冷酷,脾氣不太好的修武者大爺,人家肯定要大發雷霆了。
豈料,這名長得好像黑狼的修武者僅僅哼了一聲,笑眯眯道:“噓,姑娘別怕,我長得醜了些,但人品還是不錯的,絕不會傷害你,來,坐到我們旁邊聊聊吧!”
反而是旁邊那兩名同伴脫下了兜帽,露出兩張美麗的麵孔,一張潔白無瑕貌若仙,另一張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她們默默地端起食盒來默默吃飯。
張朕輕輕拍了拍身邊的地板,示意少女坐下。
“哎?”
羽思佳再次僵硬,剛剛恢複幾分血色的麵孔再次煞白,這就叫“才出龍潭,又入虎穴”了!
“我,不,大爺,求求你……我還……我不聊……”
羽思佳欲哭無淚,虛弱地。
“呃”
“你別誤會,我保證,不,我發誓,真的隻是純聊,並沒有別的活動。”
無論和那些凶神惡煞的傭兵,這名有著亂蓬蓬頭發的冷漠黑豹乘客看上去都像是隨處可見的普通人,既看不出年紀,也不出美醜,混跡在人群中,絕對凸顯不出他的模樣,轉瞬之間就會被人忘記。
但他卻有一雙始終蘊藏著笑意的眼睛,目光就像是冬日裏的陽光般和煦而溫暖,非但沒有半點邪惡的味道,反而令羽思佳剛剛擔驚受怕的心靈得到一絲撫慰。
姑娘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名傭兵都蜷縮到艙室的另一角,一個個都把腦袋埋在飯盒裏,根本不敢抬頭看這裏。
再回頭時,這名有著很好看眼睛的乘客竟然舉起雙手,擺出一副十分滑稽的模樣,笑道:“沒事兒,坐下吧,我姓張,你叫我‘張生’就好了。”
“張……生。”
或許是對方的眼睛太溫和而無害,又或許是如此狹的艙室,對方真有什麼惡意,羽思佳也無處可逃,姑娘一陣失神,乖乖坐了下來。
想了想,又把屁股往葉飛雪那邊邊挪了挪,畢竟知人知麵不知心,這年頭壞人大多是笑嘻嘻的,雖然張朕剛才還救了她嘛!
張朕掃了她一眼,沒話,撇了撇嘴,又顧自吃飯。
“你叫羽思佳,對吧,我上午聽船員叫過你的名字,你是船東的女兒。”
頭發亂糟糟的張朕笑眯眯道,忽然想起什麼,從懷中摸出一枚式樣簡單的純銀手鐲遞了過來,“羽思佳,送你一樣東西,就算是……谘詢費吧!”
“這是”
羽思佳愈發害怕,心亂如麻地想,難道這位大爺不是修武者麼?她還從沒見過修武者對普通人這麼和氣,還送普通人東西的。
以往見到修武者的極限,最多就是對普通人冷若冰霜,視而不見了。
這麼想著,愈發忐忑,羽思佳拚命擺手,不敢收對方的東西。
“拿著吧,這隻鐲子都算是一件的酬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