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風雪夜山間斬妖狐(1 / 3)

十二月冬至大雪肆虐,秦望山脈原本的官道早已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四周比較低淺的溝穀也已經填滿了積雪,兩者連成了一塊平,一眼望去已是分不清哪是道路哪是溝穀。

以前經常有南方的商旅隊伍為了趕路冒雪而行往往就會因此丟了性命。直到來年開春了,積雪消融整隊人馬才被人發現。別是這些人生地不熟的南方商旅,往往當地生活了一輩子的居民這種氣也不會隨意外出走動,家家戶戶都會提前備好食物和幹柴用來過冬。每到冬至,時常有老人會搬來一張板凳坐在門口,滿足的曬著太陽,滿是褶皺的臉上倒是顯得安詳。

但也有家裏窮的或者家裏漢子懶惰的,沒有準備足夠的過冬物資,這樣的話家裏時不時的傳出婆娘的哀怨聲和孩的啼哭聲。每到這時候隔壁曬太陽的糟老漢都會感慨一句:瑞雪兆豐年啊!聽這語氣頗有一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在裏麵,讓人不免要懷疑他們坐門口到底是何用意。

秦望山地處京都南郊一百裏處,山脈綿延數十裏,高都不過千米,很的一段山脈。但儼然形成一個然的屏障,一定程度上保護著這座神楓大陸上最大的帝國神楓國的帝都都城。

來也是奇怪京都地處平原地帶,一望無際一馬平川,可偏偏這座秦望山就像憑空拔地而起,顯得格外突兀,沒人知道它是如何形成的。

此時的山腳下一行三人正冒著漫大雪朝著京都方向趕路。

“等等”三人隊伍裏最後麵那位少年無力的喊了一聲,沒日沒夜的趕路早已讓他精疲力竭。少年一臉生無可戀的抬頭望,隻覺漫的黑點如同空破裂了一般,碎片直直的砸落下來,黑壓壓的無邊無際猶如末日到臨。

隊伍裏最前頭的也是一名少年,但明顯年齡要比最後頭的那位要大好多。少年身形修長,在凜冽的氣裏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手背的關節處已經凍的通紅,耳朵和臉上一些部位也有了凍瘡。

此時聽得落在最後麵的少年話頭也沒回的埋頭趕路,顯然這一幕這一路上已經經曆了無數次已經習慣了。

落在隊伍中間的是一名看上去四十出頭的中年漢子,身形十分挺拔,身著簡單的麻衣,但在這臘月寒冬中趕路亦不見得身體有絲毫哆嗦。

“離著年關尚不足月餘,趕上這大雪封山的季節,到時山路不通,一耽擱時間怕是進不了京城”中年漢子也沒回頭,隻是催促著最後那少年繼續趕路。

估摸著中年漢子想趁著氣足夠冷,山路上雪地足夠堅硬,還能趕上一段路程,免得到時候被困山中,進退不得,如果不等到冰雪完全消融,地麵變軟很容易出現意外,那時候趕路就危險的多了。

落在最後麵的那個少年又是一聲哀歎,望著腳上那雙隔了三層草墊的草鞋,已經被凍成一塊厚厚的冰磚真是欲哭無淚。嘴裏也不由道:“爭名奪利幾時休,早起遲眠不自由,騎著騾驢思駿馬,官居宰相望王侯,隻愁衣食耽勞碌,何怕閻君就取勾,繼子蔭孫圖富貴,更無一人肯回頭。”

“這在寒冬臘月,冰雪地的時候,我的人生理想就是吃上一頓熱騰騰的火鍋。什麼張家子孫,什麼功名利祿都是狗屁”少年自顧自哀怨著,前頭兩人也是無動於衷。一路上他們已經聽了無數次火鍋這個詞了,少年更是把火鍋的口感味道生動形象的演講過無數次他們也無法理解。

無奈少年見前麵兩人索性不理會自己至少咬了咬牙跟著上了山路,時值傍晚冰雪地山路更是難行。

三人走了好一段路,夜色更深,風驟停,雪直直的落下。

“咦?奇了,何以越到山頂風越了”隊伍最後的少年撣了撣頭後頸的雪疑惑的道。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

隊伍最前頭的少年神色冷冷的盯著前路駐足而立。後麵兩人隨著他看的方向望去,山頂一處平坡竟有一座房屋,外麵看去隻見裏麵是燈火通明。隱隱的能聽到裏麵傳來的笑聲,也能聞到一絲淡淡的酒氣。

“真是活見了鬼”隊伍最後頭的少年環顧四周黑漆漆一片忍不住脫口而出。

這種地方建一座屋子,山路難行,遠離村落。難免不讓人生疑,讓人聯想到一些山精野怪,趁夜出來作祟。

中年漢子看了眼色在看了看木屋道:“氣有點反常,前路不明,現在不必急著趕路,我們去看看前麵什麼情況,可以的話住一晚,明接著趕路”

隊伍前頭的少年點了點頭,絲毫不怠慢的朝著木屋走去,中年漢子跟在後頭,隻剩下最後邊那少年,雖然此前一直埋怨,不想急著趕路,無時不刻嚷嚷著要休息。此刻心裏卻一萬個不願意接近那個木屋。

但是無奈,沒人理會他的想法。見兩人都朝著木屋走去,他也隻好不情願的跟了上去。

待到三人走近,隻見木屋並非隨意修建,外表看上去很是講究。門窗外框都刷了漆,屋頂覆了瓦而非茅草。正門上方立了一塊匾,上書五個大字《秦望山旅店》。

在這荒郊野嶺,人跡罕至之處,這樣的裝飾未免太過考究了吧。

隊伍最後頭的少年人越接近木屋越覺得氛圍有些古怪,但見前頭氣質冰冷的少年就要敲門立馬輕聲喚住:“且慢”

前頭那氣質冰冷的少年一愣轉頭對他望去詢問的目光,後頭那少年見他如此模樣沒好氣道:“老盧啊老盧你看看你,你自己是少年才獨孤家族當代劍首。怎麼也是首屈一指的高手高高手,怎麼連一點江湖經驗都沒有”

隊伍為首的少年姓盧名詳升為獨孤家族當代少年劍首,至於為何不是姓獨孤而是一個外姓這就無從得知了。自古以來還從未聽過獨孤家出了一個外姓劍首,出去底下怕是無人會信這件事。

隊伍末的少年越越來氣“怕是在你宗族中待久了,腦子都不好使了,什麼百年出一人必壓製下同輩才無不黯然失色,搞得半死不活,重傷垂死還不是靠我這個排名下第幾百萬後的高手救你一命”

盧詳升麵色平靜,搞不懂少年為何此時提及救他一事,但還是認真道“張兄弟救命之恩,盧某必然不敢忘”

“咳咳”中年男子咳嗽一聲打斷道:“現在不是這些的時候,我們還是先進屋去吧”

“慢著”隊伍末的少年又急道:“此處必有古怪,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又是山頂無人之處怎麼會冒出一家客棧來。就算不是山精野怪變化迷惑世人的幻象,十有八九也是一家黑店。”

“來時之路可還記清,四周情況可曾查勘,萬一推門而入出了什麼意外可有退路。你們可還記得上山前,路邊問路偶遇的老翁,他可不曾提起這山頂有這麼一家客棧。”

少年一陣頭疼,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帶著這兩個年紀不的愣頭青,真不知這千裏的路程是如何堅持活下來的。想來這世道也不是很好,怕是自己運氣太好一路上有驚無險到了現在。千裏的路程,怕是用盡了我這輩子的運氣才能活到了現在!

還不待到少年完盧姓少年已經大大方方的推門而入,這讓少年有些猝不及防,感情自己了半他完全沒聽進去,少年見狀隻好跟上。

進了屋裏隻覺裏頭亮堂無比,屋內點滿了油燈,腳下踩著厚厚的毯子,門的左邊角落是一個大銅鼎,裏麵不知加了什麼燒的正旺盛。銅鼎周圍擺滿了草鞋,顯然是客棧特意為旅客提供的,這點顯得很周到。

木屋從外邊看上去雖不大,可內裏卻別有洞。大堂擺了五六張桌子,此時已經坐滿了客人。喝酒,猜拳,還有人大聲嚷嚷得吹著牛,身邊還圍著一群人。到引起共鳴之處還一起放聲大笑一番嘈雜無比。

少年三人進來並未引起多大注意,裏麵的人該幹嘛幹嘛,隻有幾個反應靈敏的朝著他們去瞥了一眼就不在關注他們了。

一個身材精瘦矮皮膚黝黑兩個眼珠子都瘦的有些凸起整張臉看上去有些尖嘴猴腮的店二此時殷勤的跑了過來遞上了熱乎乎的毛巾,滿臉都笑開了花“幾位爺是住店呢還是…額住店呢?”這個店二倒是雞賊,明知前路走不了還要多此一問。

少年心裏有些不爽利,倒是盧祥升和中年漢子沒在意這些吩咐要了三間客房。店二麻利的退了下去安排起來,三人也把腳上早已凍成冰磚的草鞋脫了下來,放在大鼎旁烘幹。

不一會一個身著大紅大綠,體態雍容有些肥碩的中年大姑子模樣的女人從賬台後簾子裏鑽了出來。臉上塗滿了厚厚的一層粉底白的有些滲人,嘴唇和腮幫子也都抹了一層胭脂,跟燒給死人的紙人似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來人是客棧老板娘,扭動著比水桶還要粗的腰肢,埋著自認為優雅的步伐朝著三人走來。

“幾位想吃點什麼”老板娘像鬼一樣的麵容上擠出來一絲笑容問到。

“哎呦,我老板娘,您這地還真和別處不一樣”少年忍不住調侃道:“我張肖這一年裏走了數千裏路,走南闖北也算見多識廣,一路走來甭管是哪家店不都那一套粗鹽水煮肉嘛,咋地您這還能整出其他新鮮口味出來不成。”

老板娘不以為意笑了笑道:“客人你笑了,本店地處偏僻自然比不得其他客店,不過正是因為本店地處荒郊,這野味自然要豐富一些,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烤的蒸的煮的幾位可以隨意挑選。”那個自稱張肖的少年砸吧了一下嘴給自己要了兩隻烤雞和一壺酒後自顧自找了張空的桌子坐下,至於盧詳升和那位中年漢子他哪會去管他們呢。兩人也是隨意點了些酒菜便和張肖的少年坐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