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是個精神矍鑠的瘦小老頭,笑咪咪,十分和藹,對南柒態度也很隨和。一番望聞問切後,龍飛鳳舞地開了藥方子,將注意事項說了一遍,就說要去給傅沛回話了。
南柒也沒在意,在她看來,這完全就是打一巴掌給顆紅棗的行為。
秋葵隨李大夫去抓藥,傅桓對南柒說道:“你這滿院子的丫鬟奴才卻沒一個中用的,我身邊的大丫頭柳葉是個成穩麻利的,我把她給你先用著,改日我去跟姨娘說,讓她挑幾個好的丫頭送來給你。”
南柒道:“不用不用,大哥你別看秋葵膽小,做事可仔細著呢。我還有啞婆婆,燒得一手好菜,哪天我請你吃飯,讓她給你露一手。對了,我還有車夫,這麼多人就夠了。”
“怎麼夠?你看南珍,兩個一等大丫鬟,四個二等小丫鬟,院中兩個管事嬤嬤,還有數十位粗使奴才。你再看你,現在秋葵去煎藥,你連肩膀上換藥的人都沒有。這事無須再爭,先讓柳葉過來,等你挑到心儀的下人再說。”
南柒心想,這種事的確也沒必要堅持,傅桓的大丫頭總比這院子裏的那些人強,於是便不再堅持,欣然接受。
這事過後,南柒安心在自己的院子裏養傷,傅沛倒是沒再提讓她搬去北苑的事。也不知是不是傅桓從中周旋了一把,阮紅雲也借口腿腳不便不出來,整個侯府難得的風平浪靜。
傅桓基本每天下了學回來都會來看她,南柒問他杜嬤嬤之死怎麼處理了,傅桓說因李大夫證明了她肩上的傷確實是再次崩裂了,所以傅沛就將這事壓了下去,說是等仔細調查了再做定奪。
南柒又問傅桓,外麵的流言蜚語是誰傳出去的。傅桓端著茶杯眉目清冷地說是彩衣居的張老板。因白日裏答應了南珍,傍晚便又送來幾匹綢緞,正好聽到有幾個不懂規矩的奴婢在嚼舌根,出門便將這事給宣揚了出去。隻不過哪個高門大院裏沒點這種打罵奴才的事?更何況是發生在傅南柒身上,所以眾人除了私下誹議了一番,倒也並未太過關注。
南柒當時覷著傅桓寡淡的模樣,什麼都沒多說。
這樣又過了三天,南柒也在床上躺了三天,終於實在躺不下去了。
柳葉比秋葵大幾個月,人長得老實,話也不多,做事果斷利落。南柒對她很滿意,這幾日也都是她在南柒床邊伺候著,秋葵便打打下手。
這日早飯後,南柒摸著自己日漸圓潤的臉感概,再這麼下去她真的要往豬的方向發展了。
已經晚秋了,外麵景致蕭條,有些冷,南柒腳伸出被窩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小姐,您怎麼下床了?”柳葉進門後就見南柒赤足在穿衣,連忙上前伺候。
南柒縮著脖子說道:“骨頭都快躺散架了,出去走走。”
柳葉一邊給南柒穿襪子一邊說:“可小姐您身體還沒養好呢,大少爺交待您無論如何也不能下床。”
“哪那麼嬌貴。瞧,這的傷疤都快消了。”南柒指著額頭說道。
“可是……”
“小姐,小姐,您瞧婆婆給您送來了什麼?”
秋葵笑嘻嘻地跑進來,手裏抱著食盒。
南柒打開一看,竟是十幾顆紅通通的山楂果子,她頓時眉開眼笑。
“哪來的?婆婆出去買的?”
“不是,婆婆去北苑摘的。北苑……”
“咳。”柳葉輕聲咳了下。
南柒笑:“柳葉,北苑到底是什麼地方?”
柳葉臉色變了變,不敢回答。
南柒咬了口山楂,又酸又甜,齜著牙說道:“說吧,搞不好我早晚還得搬過去。”
柳葉一驚,連忙去看南柒,見她又是一副笑容滿麵的樣子,這才遲疑著說道:“北苑以前是沈姨娘住的地方,沈姨娘死後一直空著。後來,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