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歸冷笑,胖子費力地撐起腰身,一隻胖手竟有些蠢蠢欲動:“我記得前年年底的時候老頭我一年後能入先境,這都一年零四五個月了,也沒見有什麼動靜?”
左顧慫恿他:“我覺得你這一頭卷發是有問題:一直就這麼長,也沒見長過!”
“時候擠滿一頭看不見頭皮,顯得很多的樣子,現在雖然能看見頭皮了,但那是你的頭大了,那些卷卷的數目應當沒變——要不撥些下來試試?”
胖子啐道:“你才頭大!”
他終究怕痛不試,撿回自己的頭盔往外走:“懶得和你胡扯!我去看看新來的手下。”
是夜再無它事,軍中慣例臨陣之前夜間尉官不得卸甲,左顧倚著軍案睡得挺香,醒來時猶自有些奇怪:“這陣前軍營之中竟有陣法?不單聽不到後軍動靜,連先鋒軍營內也不甚吵嚷!”
他洗漱完畢用過大雄送來的早餐,雖然隻是些肉餅熱湯,倒也吃得舒爽。
收拾停當時已是卯初,正欲前往營中點卯,卻收到羅成的神念傳訊,讓他即刻整兵到陣前聽令。
昨日那道壕溝已經被灌滿了水。
壕溝裏的水當然不會是簡單的水,水中摻有針對冥族的藥物,黑炎城周邊的空間想必也早被困鎖,以防那位冥族的大人物從傳送陣走脫。
這些大局自有統帥安排,左顧的金光營和火鳳營並作一隊,被排在先登死士和羅成的三支千人隊之後。
壕溝離黑炎城的城牆還有三百餘步,在城頭弩箭的射程之外。
溝上有十幾處架了五丈多寬的木橋,士卒依序通過後就沿著壕溝內圈排好了陣型,算是正式進入戰場。
眼前的黑炎城同樣是用冥域特有的一種黑色石塊砌成,城牆足有九丈多高,城頭冥族甲士森然羅列,整個城牆表麵上都泛著一層淡淡的輝光,
這層輝光是冥族城牆的防禦陣法,先鋒軍並不需要登上城頭,隻要攻破這層輝光再投入霹靂子炸開城牆便是完成目標,剩下的就是全軍混戰。
人族並不懼混戰,冥族普通甲士的戰力其實遠不如人族,依左顧一年多在軍前的經驗來看,自家這邊的普通士卒幾乎都可以一當二。
若是碰上先登營內的百戰士卒,可能一人便可以抵住三四個冥族,所以之前何廣柱和胖子麵對五個佰人隊亦敢衝陣,而且還戰而勝之。
可惜在冥域作戰損耗極大,而且冥氣不褪也無法占駐,用來抵禦冥氣的行軍丹又不足以支撐長線進軍——因此隻能一寸一寸地慢慢向前消磨,無法平推過去。
這次是破城之戰,先登死士和先鋒軍都帶上了特製的厚盾,這種厚盾非常寬大,足以遮住大半個身子,而且盾與盾之間另有機樞,可以互相拚接起來,正是對付弩箭的利器。
進攻由三麵同時發動,當然這並非圍三闕一的策略,事實上周邊早有重兵團團將城池圍住,並無空缺留下。
左顧剛剛粗略的看了一眼旗號,估摸圍城的兵力遠在十萬之上。
羅成是東麵攻城的主將,他這一麵也是人數最少的一麵,當日他曾先鋒軍這次共有三萬人,剩下的兵力便全在南北兩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