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白竺苧,殺了白竺苧……”不論是上還是人間都響徹著想要殺了白竺苧的聲音。
竺苧眼含熱淚,她與他們無冤無仇,她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都那麼想要殺了她。難道隻是因為,她哥哥嗎?可是哥哥是那麼好的一個人,他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為什麼仙門百家要將他逼死,為什麼這世間的人都容不下他!?她抬頭望,深吸了一口氣。竺苧特別恨現在的自己。因為她的耳邊又響起了那個人的聲音。她記得他:‘我聽別人,每當你想哭的時候,抬頭望一望,看看眼淚能不能自已回到眼眶裏去。’
竺苧苦笑。這都什麼時候了,她怎麼還在想著他,今的這一堆人啊,不就是他帶來的嗎?今這這一切不都是他造成的嗎?是他害自己變成這樣的,為什麼,為什麼,她還是忘不了他?
“啊苧!”竺苧似乎聽到了朝華的聲音。不過怎麼可能呢,朝華不喜她,一輩子都在躲著她。直到她死的那一刻,都是他帶的兵不是嗎?朝華,你當真,那麼恨我嗎?
“出獄九朝,出身陰麟。泯滅人性,到無所村。若為譴責,必以吾身。若往地獄,必以吾身。不可附加,不可殘生。若違此誓,永不超生。”又是熟悉的場景,熟悉的聲音。周圍的一切都好像靜止了,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死在了,朝華的劍下……
“起來起來,一邊去,別擋著我做生意!”一陣的踢打叫罵生生把竺苧從睡夢中拉了出來。竺苧緩緩睜開朦朧的睡眼,看清了周圍的景色。在看到一臉凶相的店二的時候,大概明白了睡夢中被人踢得生疼的原因。她猶豫了一下,本想讓店二給她道歉。但是後來看了看自己那破爛的衣裳,還有已經斷掉了的一條腿,覺得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於是,她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對店二了一聲抱歉,便拖著她滿是傷痕的身軀。離開了那間店的門口。
看著她搖搖晃晃的背影,店二把原本想要罵那個女乞丐的話咽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一個怎樣狠心的人,把一個弱女子害成了那樣。看她纖細的白指,想必之前是大戶人家的姐。怎得淪落到如此地步,還落的一身傷。究竟是誰下得了如此狠的手。在這個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的世界。店二除了替那位姑娘感到痛心以外,什麼都不能做。因為他也隻是芸芸眾生中的、一顆微不足道的塵埃而已。
竺苧走了沒多久,突然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她終於支撐不住那殘破的身軀,倒了下去。竺苧伸出已經再沒有力氣抬起的手,想要一個人來幫她,哪怕幫她叫一個大夫也好。可是行走在路邊的行人看到她這樣。都對她唯恐避之而不及,又怎麼會上前幫她呢?竺苧費力地抬起頭,看著路邊的行人。看著他們的臉上或嫌棄或不屑或同情或害怕的眼神,心中充滿了絕望。不過百年的光景。怎的,人情世故變得這麼的淡薄?
竺苧終於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躺在一張奢華的床上,床的四周綴著羅幔,是上等的金絲羅幔。
“哎喲,你可算醒了。我們媽媽把你撿回來這麼久了,這都一個月了,你怎麼才醒呀?”竺苧剛剛睜開眼睛便有一個化著很濃的妝,一身脂粉味,衣著暴露的女人出現在她的床前。
竺苧看著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聽她口中的話,便明白了她現在身處的地方。或許,以後,自己去要在這裏度過。竺苧嚐試著動了一下身體渾身酸痛得緊根本就不能動,更何況她的腳還沒有好。想要下地是絕不可能的。那麼,隻有一條路可走:就是先在這裏把傷養好了,再找機會去報仇。替哥哥報仇,替她自己報仇!
竺苧回以女人一個微笑,故作糊塗:“這是什麼地方?我在哪裏?你是誰?我,又是誰?”
床前的女人怔住了,她看著一臉無辜、一臉真的竺苧。看著竺苧那清澈見底的眼神,不像是在謊。那麼,她是真的失憶了嗎?
“媽媽,不好了!這個可憐她失憶了呀!”
在長久的沉默之後,女人突然驚叫著跳起來衝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大喊,把竺苧嚇得一激靈。
竺苧的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一絲冷笑。
不過多時,那女人就拉著另一個身材極好,前凸後翹的女人進來了。前凸後翹的女人一邊跟著濃妝豔抹的女人進來,一邊罵道:“你個蹄子,跑慢一些,媽媽我都要被你拉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