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神棍離去的背影,江塵抿了抿嘴唇,回到了屋中。在漠殤城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也算是完成了第一件事。看著這清幽且寬敞的院落,風塵仆仆的心終於是尋到了那一點點的歸屬感。
“明就去見那三個妮子,相信看到我還活著,一定會很驚訝吧。哈哈……”
窗外月色朦朧,江塵亦思亦想的熟睡過去,路途的疲勞,終於是在此刻緩緩散去……
第二清晨,窗外薄霧點點,朝陽卻是還未露臉,隻透露出陣陣霞光。江塵早早的就起來了,挑了一件自己覺得不錯的青色長衫,並且難得一見的修理了麵容,明明隻是見三個侍女,但他心中卻有一絲不出的愉悅和期待。
“哈哈,好!我果然長得還是不錯的嘛!”看著鏡中俊逸的青年,江塵自戀到,隨後長袖一揮,出門而去,按著孫無名告訴他的地點,一路飛馳……
城池的喧囂在耳邊極速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幽靜的路,路上偶有三兩行人,卻也都隻是些毫無修為的平民。
且過一個時辰,滿眼青蔥中印入淺灰一點,尋之而近,一個不大不的村落印入江塵眼中。村中清溪一條,伴兩岸人家,引三山來朝,恰四季如春。濁世之中卻是有如此清靜偏幽之地,當真是夢中桃源,可遇而不可求。
清溪畔,細看去,洗衣人,有女子六七,如桃花朵朵,時不時發出清脆之音,引人側目。
江塵再度走近,離村數百米,修為已至感靈八層的他,視力遠勝於普通人。定睛看去,這些女子雖相貌平平,卻不施粉黛,給人一種自然的親近感。但他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欣賞這些女子的容顏,他是想從中尋找那三張時隔兩年不見的麵孔。
一眼掃過眾人,他的目光最後停留在一身著麻衣的女子身上,這女子身上的麻衣已被洗得微微泛白,卻是不能蓋去她的玲瓏身材,反是更添三分嬌柔,精致的臉掛著些許憂傷,在歡聲笑語的人群中,顯得那樣的明顯。不是她人,正是曾經跟在他身後的活潑侍女苗雨!
江塵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個邪魅的笑容,隨後心念一動,一柄玉扇憑空出現在手中,他搖了搖扇子,隨後大搖大擺的徑直向苗夏走去……
“誒,苗雨,我聽鄰裏你們三人以前都是伺候一個富家公子的,這可是多少姐妹求也求不來的美事,你們後來怎麼會來這呢?是不是那個少爺對你們不好啊?
也對,像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從來就沒有把我們這些人當作人看過……”
江塵還未走近,竊竊私語已經傳入他的耳中,他索性停下了腳步,細細聽來。
原本就帶三分憂傷的苗雨聽到此處,似是回憶起諸多痛苦往事般,癡癡地凝望水中許久,才朱唇微啟:“少爺……是下最好的少爺,隻是我們福薄,不能一直侍候在他身邊。要怪就怪這蒼無眼,難滅人間惡鬼,偏煞渡世聖人。若非少爺要我們好好活著,我們姐妹三人,縱然是黃泉煉獄,也願意繼續服侍他。”
語落,她沉默的注視著水中,久久無言……
一陣清風拂過,苗雨黯淡的雙眸恢複了瞳距,卻沒帶走一縷憂傷。她繼續彎下了腰,清洗泛白的衣物。
江塵站在後麵,安靜的聽完這句句肺腑之言,收起了不羈的姿態,嘴角的笑容還在,卻是多出了三分苦澀,看著苗雨的背影,更是有了一股世事無常的辛酸。他也從未想過,這個當初被孫家當做犧牲品的侍女會對自己如此的忠心……即便是孫家對自己好到如此地步,也是因為看重自己的前途,希望在將來自己名震下時回報於他。可眼前這個侍女,無依無靠,又怎會有孫家那樣的想法,卻也正是這個侍女,縱使明知自己已“死去”兩年,仍舊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