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不甘和失落,張道回頭最後望一眼土地廟,眼神中突然燃起一道火焰,手指的關節“哢哢”響,道:“你不願意幫忙,我自己解決,總有一,我會替大爺爺報仇的。”
張德清背對著門口,神識鎖定在張道的身上,聽到張道的話。仰麵閉目,平靜的臉如此寂靜,如同敷著一層寒霜。鼻孔喘出一道深長的氣息,沉聲道:“報仇,何嚐不是我想要的,但是你怎會知道,我現如今形同虛設,土地神看似神靈,但是它也把我牢牢困在這方圓幾裏。虎落平攤被犬欺,沒有玄主的玄一道,你我隻有等待,等待玄主回歸。”
“嘭”土地廟廟門關閉,黑暗中張德清的身影虛無,頃刻間消失不見。
張道順著大當街走,腦子不停地思考。
十字路口,吃罷晚飯閑來無事的鄉鄰,多數會集中在這裏。坐在石階上,談著五花八門的消息,意見不合的人偶爾抬幾句杠,臉一扭誰也不搭理誰。
幽暗中誰也沒注意張道這道身影,張道走到第四個轉彎口,突然聽見一聲非常熟悉的聲音,隨著聲音追尋它的主人,張嘉琪一個人拿著手燈在前麵匆忙地走著。
張道疑惑,這姑娘大晚上去哪?疾步追趕上去,道:“嘉琪,你這晚上的要去哪?”
張嘉琪被背後突如其來的呼喚驚嚇住,有短暫的驚愕,拿著手燈照身邊的人,平靜地道:“張道,是你啊。”
“你要去呢?”張道點點頭,問道。
“今晚我爸媽在窯廠燒窯,我去給她們送飯。”張嘉琪答道。
這才注意到,張嘉琪的右手,提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張道不敢想象一個姑娘大晚上一個人怎敢跑到人煙罕至的大西地。
大西地是窯廠,這幾年被挖掘的厲害,好多田地被挖成深溝。深溝凸處,往往是孤墳,甚至於有一片荒墳老林,傍晚各類鳥雀棲身其中,發出“咕咕喳喳”的叫聲。更讓瘮人的,孤墳被雨水衝洗,有些地方能見到棺材角,裸露在空氣之中。
多恐怖啊,張道思索著所來無事,也擔心姑娘家家的,遇到情況怎麼辦,道:“哦,我陪你一起去吧。”
張道伸手去提塑料袋,被張嘉琪擋住,笑著道:“我自己可以的,你趕快回家吧,不然等會葉梅嬸找不到你,又該著急了。”
“我出來的時候給家人過,你放心好了。”張道一把抓住塑料袋,拽到自己手裏。
“真的,你別用這種懷疑的眼神看我,我可是實實在在地老實人。”
“嘻嘻,這次我相信你。”
大當街走到頭,斜穿過公路,兩棟房子中間一條磚渣鋪的路,伸向黑暗的盡頭。張道早已打開手燈,對著黑暗遙望,百米之後依舊什麼也看不清楚。
磚渣路有些兒硌腳,還要提防著腳下的磚塊拌人腳,兩人並肩走了兩三百米遠,幾處閃爍的燈光,分布在西地的幾處角落。
西地的土地大多數被磚老板承包,磚廠老板把土一層層刮剝,直到挖出岩石,硬的土渣塊,為了機器的安全,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