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出現在張道的視線,個子一米六多,有點兒駝背。
“大哥”指著地麵,道:“這裏。”
另一個人站直身體,來了勁,朝手心吐一口吐沫,揉搓兩下,低沉地道聲:“開工。”鐵鍬狠狠插進土裏,滿滿一鐵鍬土被拋到一旁。
張道溜到路,朝地裏裝腔作勢,狐假虎威地大聲喊道:“哪來的兔崽子,膽敢挖你大爺的墳,不想活了。”
罵幾句,張道轉身藏在麥地裏。
兩人停下手裏的動作,對望,拿鐵鍬的人握緊鐵鍬,眼色慌張,靠近“大哥”,心虛地問道:“大哥,怎麼辦?”
“大哥”吐一口痰,惡狠狠地低聲道:“跑啊,被逮著咱倆死定了。”轉身朝西跑。
“大哥,我的摩托車還在地頭呢?”另一個人追著“大哥”,糾結地道。
“哼,值幾個錢。老三,別怪我沒提醒你,被逮著就甭想活著了。”“大哥”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貓著身子往前竄。
老三歎聲氣,強忍著心疼,跟著“大哥”往西跑。
黑燈瞎火的,漆黑一片,張道仔細聆聽田地裏的動靜,等沒了聲息,才敢出來,走到摩托車旁,腳踢一下,道:“NND,盜人祖墳,殺千刀的,叫你賠了夫人又折兵,活該。”扶正摩托車,還是七八成新的,可惜了,沒有鑰匙,不然也是一筆財。
張道跑回家,沒有見到張永新,在大伯家見到他們正在堂屋吃飯。
一屋子大人見到突入而來的張道,軍榮道:“道,找永新叔麼?”
張道點點頭。
“啥事?”張永新坐在一側沙發的中央,伸著頭看張道,問道。
“爸,你出來我給你。”張道看一眼屋子的一圈人,大伯腰上依舊係著麻繩,麵色幾分麻木。
張永新起身,被二伯攔著,朝張道:“啥大事?還要出去。”
“沒什麼事,就是學校的事,提前給我爸打個招呼。”張道解釋道。
“讓你爸吃完飯,回去再。”大伯抿一口酒,模糊的眼角掛著凝固的癡模糊。
“大伯,剛才我見咱家地頭停一輛摩托,大爺爺的墳邊站著有幾個人,意味著有什麼事,就趕緊跑回來給大家打聲招呼。”張道半真半假地道。
“軍榮、軍茂,你弟兄倆去墳裏看看,有什麼事回來告訴我們。”三伯還有幾分清醒,立刻安排道。
軍榮很快騎上摩托車,招呼過來軍茂,張道要求一起去,三個人騎一輛摩托車離開。
五六分鍾後來到路,遙遠望去,墳墓邊一叢火光。三人從車上下來,飛奔到墳墓邊,用手燈照著,看清楚此人原來是老根叔。
老根叔看著眼前三人,也是很吃驚。
軍榮客氣地道:“根叔,你大晚上咋來地裏燒紙啊。”
“白是你們祭奠,我也算是六叔的關門弟子,晚上一想起六叔他老人家,就想來看看他,給他送點錢。”老根叔著,語沉聲傷,悲痛欲絕。
張道的目光從老根叔的身上移開,巡視墳墓周圍,什麼東西也沒有,墳上也沒有被挖的跡象,目光再次移到老根叔身上,暗道:“難道老根叔也參與此中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