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曾聽見這個名字,熟悉與陌生摻半的感覺撲麵而來、油然而生,“胡說什麼?你這個女人,休要胡言!”
李紹武用力推開身前女人的糾纏,“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派來的?耶律還是北越?”李紹武口氣嚴厲,透著不容糊弄的嚴肅。
眼眶盈滿晶瑩的淚花,李沅芷的眼眸閃著淒涼的光,“大哥,我是阿芷啊,你的小妹。”
“住嘴!”李紹武不想再聽李沅芷信口雌黃,“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我的小妹早在十年前便離世。若你和你背後的主子非要拿她來說事,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李紹武的雙拳氣憤地躥成一團,他在隱忍。隻要李沅芷再多說一句,他極有可能當場暴怒。
激動的心情退下,李沅芷逐漸冷靜下來,“大哥,你可還記得,阿芷的後背上有一個胎記。”
李沅芷轉過身,將後背對準李紹武。
“你做什麼?”衣領向下,露出李沅芷光滑的後背。李紹武別過眼去,眼角的餘光掃到李沅芷脊背上那個醒目的胎記。
“你……”李紹武拿開擋住自己眼睛的手,仔細辨認著,是的,是阿芷小時候就印在身上的胎記。
這胎記形態特殊,他絕不會認錯的。
“你真得是阿芷?”李紹武說話的聲音微微發著啞,緊握的雙拳放鬆,取而代之的是止不住的顫抖。
“是,大哥,我是阿芷啊。”李沅芷穿上衣服,哭著靠近李紹武。
“小時候,大哥總是最疼愛阿芷的。阿芷偶爾惹了麻煩,都是大哥替我頂包。大哥,我還記得你的左手手臂上。”
李沅芷卷起李紹武的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傷疤,“這是我五歲的時候,你替我生生受下父親三十鞭叱打後留下的傷痕。”
“阿芷,你真得是我的小妹阿芷。”李紹武確認無誤,她便是自己的妹妹。
李紹武抱住李沅芷,“阿芷,我的阿芷,你沒死,你沒死。”喜極而泣,饒是堅強如李紹武,也忍不住紅潤了眼眶。
“是我,大哥,阿芷終於找到你了。”自璣璿地宮一役後,李沅芷就一直在尋找李紹武的下落。她沒想到,他就在這裏,而自己差點就錯過了。
李紹武放開李沅芷,“快告訴大哥,你這些年去哪了?究竟經曆了什麼?為什麼你的臉……”
李沅芷自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我的臉……”她如今的模樣早不是當年的傾世之姿了。
李沅芷側著身子,失落地盯著地麵看,“十年前,我本不該死去的。是小蠻,她用自己的命換回我的一條命。”淒迷的笑掛上她的嘴角,“就算我活下來了,毒素也毀了我的臉。”
“是大哥不好,大哥沒能保護好你。當年你跟著楚越去漠北,大哥就該不讓你去的。”李紹武深深自責著。
“大哥,這不怪你。那個時候我已經是楚越的妻子了,他去哪,我便去哪。”李沅芷話裏行間透著無悔,她從未後悔跟在楚越的身邊。
“他那般無能,不能護你周全,你還要替他說話嗎?”李紹武對楚越有些誤解,一直以來,他恨害死李沅芷的耶律齊,同時,也生楚越的氣。
“不,大哥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李沅芷和李紹武解釋了當年發生一切的過往,對大哥,李沅芷沒有絲毫的隱瞞。
“原來如此,倒是我,誤會他了。”李紹武無奈搖搖頭。
李沅芷笑著蹲下身,守在李紹武的輪椅旁。她握著李紹武的手,溫暖包裹著,“大哥,阿芷從來沒有想過,此生,還能見到自己的親人。”
“是啊,老天對我們李家不至全然無情。我活著,我們李家最驕傲的女兒,也還活著。”李紹武欣慰地望著李沅芷。
“還有姚嘉,不管怎麼樣,她都也是我們李家的人。”
“別跟我提他!”李紹武一聽到李姚嘉的名字,無名火起。
“大哥,你為何……”
“我永遠不會忘記當年爹慘死的場麵,如果不是她,爹不會連反抗也沒有。”李紹武切切咬著牙,對李姚嘉是滿腔的恨意。
“大哥,你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李沅芷感覺心裏一個口被打開,直覺告訴她,一個不好的事實即將被揭開。
“當年,耶律齊帶著人衝進相府。他根本不顧念我們相府曾經對他的照顧之情,利用姚嘉騙父親為大漠做事。父親不肯,又不想姚嘉受到傷害,便撞死在牆上。”
李沅芷的身子骨立刻石化,“你的意思是,父親死的時候,姚嘉她在。她是看著父親……”震駭的情緒讓李沅芷無法說下去。
“她根本就不是我們李家的女兒,她就是我們李家的噩夢。如果不是她,父親不會死。父親就那樣死在她的麵前,在她的臉上,我看不到她絲毫的動容,就好像死的人是陌生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