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城中,城郊的大馬路上迎麵走來三個青年,三個人一字排開,盡可能地占滿整個馬路。細看三人的穿著,那叫一個流裏流氣,居中的青年穿著背心短褲,脖子上掛一條手指粗的金鏈子,他身材肥碩,圓圓的臉龐加上薄薄的單眼皮,憨厚中透著一絲凶狠,更為顯眼的是此人雙臂紋身,其上各紋有一個大炮仗,炮仗上龍鳳呈祥,栩栩如生。
炮哥在城裏是出了名的,十三歲那年過年時候炮哥在村裏放炮仗,鄰村幾個剛輟學的青年沉迷網絡手頭緊張,在村口勒索孩收錢,炮哥遠遠看到默默從褲兜裏摸出個胳膊粗的火紅的大炮仗,炮仗上龍鳳呈祥,栩栩如生,拿香火點著後甩在人堆裏,砰的一聲巨響將幾個青年炸得耳聾耳鳴,奪路而逃,留下被勒索的孩胳膊被炸脫了臼,滿手鮮血,蹲在地上哭。從此炮哥出了名,被兄弟們稱為“大花炮”,炮哥很以為榮,覺得當年的英雄事跡必須要銘記於心,於是乎將兩個大炮仗紋在胳膊上,逢人便要炫耀一番,風光無比,並且收了兩個弟。
此時跟在炮哥身邊的兩人便是炮哥的弟了,靠右的青年名叫劉為鵬,綽號大鵬,是個光頭,身高一米九,又高又瘦,肩上扛著一根撬棒,走起路來像根風中的柳枝搖搖晃晃。左邊的青年名叫何凱華,矮短敦實,嘴上叼一根煙,腰裏別一把刀。三人順著馬路走,來到一處破廠房,站在轉角向裏張望。
“炮哥,炮哥?那崽子就是在這裏上班”大鵬低頭對炮哥。
“嗯”炮哥邊摳鼻屎邊恩了一聲,不知在想什麼。
一旁的何凱華看向炮哥,發現炮哥頭頂上有一撮綠毛,默不作聲,但是心裏麵已經感歎起來。漂亮的女人要不得啊,像炮哥這樣的社會好青年都被人給綠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起炮哥被人給綠這事兒,炮哥很惱火,兩個月前炮哥去給人看場子,在夜總會門口遇到了阿嬌,一個清新脫俗的妖豔賤貨,當然在炮哥眼裏是清新脫俗的,炮哥亮出自己的紋身,火紅的炮仗瞬間征服了阿嬌,於是很順利的,炮哥有了自己的女人。兩人很快同居了,但是阿嬌卻經常夜不歸宿,炮哥想發飆卻一直找不到理由,於是讓自己的弟去打探情況。就在前晚上凱華給炮哥傳信阿嬌跟另外一個男人去了賓館,炮哥二話不騎著自己的電瓶車到了賓館,飛奔上二樓找到房間踹開門,隻聽噗通一聲響,炮哥跑到窗口,看到夜色中一個隻穿著內褲的裸男一溜煙消失在轉角。炮哥在窗口愣了幾秒鍾,麵色陰沉的回到房間,看到了床上的阿嬌和床邊的男人衣服。凱華走過去翻了翻衣物,從褲兜裏翻出一個錢包,裏麵有幾百塊錢,幾張銀行卡,還有一個身份證,證件上的男人叫楚飛。
炮哥此時眼睛向廠房內張望著,扣完鼻屎的手指在大鵬的褲子上蹭了蹭,最後好像終於下定了決心,然後對著兩人:“走,進去看看!”
就在炮哥三人走進廠房後,距廠房門口十幾米的馬路對麵的茅坑內,一個赤裸著上身的青年正在拉屎。青年正是剛從高中輟學,來到破廠房裏上班的楚飛,阿飛從就是個孤兒,據他剛死去的老媽子,有一年春她在路邊看到一個被遺棄的嬰兒,就把他撿了回來,剛好她丈夫去世,又無子嗣,一個人在山城裏做雜活,孤苦無依,她覺得這個孩子應該是上賜給她的,於是將他撫養長大。阿飛家裏雖然窮,但好在老媽子待他像親兒子一樣,日子倒也無憂無慮,但是世事無常,到了高二這年,老媽子突然病重,沒過幾就暴斃而亡,扔下阿飛自己。家中沒有積蓄,阿飛也心灰意冷,幹脆輟學,在住處附近的工廠找了份工作,開始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