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晚餐豐盛極了,每個人都吃得非常滿意。客喜而笑,推杯對酌,肴核既盡,杯盤狼藉,言語喧嘩。
董胖子帶著端莊的神色,微笑地注意著席上的場麵,不時和他的夫人交換眼神,好像正串通起來安排著一場戲,這排演雖然困難,但進行得相當順利。
大家的喝紅了臉,話的聲音也大起來了。仆人每隔一會就會在旁邊續上酒。
杜仲喜歡這黃醅酒的口味,有一種不出的美妙快活的感覺鑽進他的身體,這是一種熱乎乎的快感,從腹中上升到頭腦,又傳到四肢,最後滲透到身體的各個部分。他感到全身舒暢,快感四處遊走,從肉體到靈魂再回到肉體上,痛快淋漓,愜意無比。
他逐漸產生一種要話的欲望,他需要別人注意他,傾聽、欣賞他的高談闊論。他想要像某些人一樣一語驚人,隻需一言半語就被人家津津樂道,回味無窮,他渴望受到別人的欣賞和看重。
但是,眾人的對話一直在進行,沒有受到限製,把各種想法聯係在一起,一個接一個,從一個話題跳到另一個話題。就算是一件雞毛蒜皮的事,也能拉長了談。
不知怎地,話題聊到了北方的遊牧民族,杜仲這次有機會開口發表意見了,他為自己的話聲音感到吃驚,好像平生第一次聽到自己講話似的:“那裏的人都是以部落為群居,加上牛馬畜生,必要要居住在水草豐美的草場,特別在貧瘠的漠北,這樣的草場是有數的。原始初民所屬的就是原始采集狩獵文明,在生存壓力並不大的情況下,他們往往隨著季節的變更而進行或長或短的遷移,以獲得更豐厚的食物。”
話語一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來。他覺臉上一熱,這並非全是飲酒的緣故。
錢子民老爺問他道:
“你熟悉遊牧民族?”
他回答道:
“是的,錢先生,我曾在那裏待過一段日子,對那裏也是可以是熟悉的。”
杜仲就借著酒力出了這些話,其實他哪去過北方遊牧那地方,這些都是聽他一個驛站同事所的,那同事正是北方的遊牧民族南下來領略長安的繁華的,同杜仲是一路子人。
接著,杜仲就把那同事曾和他講過的故鄉往事和風俗都了出來。他侃侃而談,為了博得眾人的歡心,同時也借著酒興,往事實裏添加自己的想象,扯些別處的趣聞逸事,得花亂墜,硬是把他還沒去過的北方草原遊牧風情給好好的描繪了出來。當真是有一副氣宇軒昂的演家模樣。
此時,夫人們的目光都已集中在他身上。
錢夫人趙燕低聲慢語地道:
“杜公子可若把這些珍貴的回憶寫出來,那可會是一組妙不可言的文章啊。”
錢子民老爺此時也抬起頭來,攆著胡子對這個年輕人仔細端詳了良久。
董胖子立即乘機道:
“院長,關於這位杜子俊公子,我今已同您談過。我想讓他作我的幫手,替我收集一點政治方麵的消息,希望您能同意。自從郭三意外…走了之後,我一直苦於無人收集急需的內幕消息,我們邸院也因而受到一點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