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騎著馬緩緩走到塢堡的大門,巨大的牆壁土色身影下,銅門就顯得擁促許多了,僅僅能夠容納下一輛牛車通過。
按照桓氏的家規,內姓子弟是不允許私自出堡的。氏族的延續像在風中搖晃的燭火,有隨時熄滅的危險。桓蘇這個老人也經不起損失子孫的傷害了。慕容白給桓策套上了一件暗紅色的鬥篷,這頭蓬帶著帽子,把臉遮得嚴嚴實實。
門是被拴上的,它的大在桓策看來更像是側門。一道陽光從門縫射進來,在高牆的陰影下分外醒目。
兩個門房很明顯也認識慕容白。把刀夾在腋下,上來給慕容白施禮:“慕容公子可是要出門?”
“對的,我要去南窪地一趟。”
“好,的這就給您開門。”著話,兩人的目光卻都看向了桓策。
話還沒完,後麵的桓策有些緊張起來,把帽子拉低了下去。
“這是我馬僮,我帶他出去采買東西。”前邊的慕容白發話了。
聽了這話,兩人不敢再看,趕忙跑去,一個人拉開門栓,另一個人把門拉開。刺目的陽光一瞬間亮開來,前麵的幾人影子一下子被拉得很長。
旁邊身材高,騎的又是高大良馬的慕容白通過時還要低一下頭。桓策則是仰著頭輕鬆通過,眼前一條土路,一直延伸到在綠色的原野的盡頭。
想來自己這麼多甚至還沒有出去過,一直生活在塢堡裏麵,不覺塢堡的圍牆有多高。但現在從外麵看去,才發現這個由厚厚土牆和碉樓構成的外圍,是如此的龐大。牆壁上有無數的坑窪,顯示著這裏曾經發生的戰鬥何等慘烈。
等到兩人信馬由韁走遠了之後,兩人關下了門,一個門房轉過頭來道:“誒,老劉。你後麵那馬僮騎的是什麼玩意兒?有這麼大的狗嗎?”
在土路上走了一會兒,略感燥熱,桓策將帽子撥到腦後。
這時他才細細打量起路兩側的農田,種的多是快要成熟的黃豆,此時葉片已經泛黃。遠處還能看到一些玉米。一片田園風光。
“慕容大哥,咱們現在去哪?南窪地嗎?”桓策看向慕容白。胯下分明感覺棗紅馬有些躁動了起來。
“不知道,你可是主人,怎麼還問我這個客人呢。”慕容白笑著,心情很好。
“既然你我都不知道,那就去南窪地吧。”看到桓策窘態,慕容白又道。
桓策翻遍記憶,才想起南窪地,這裏一個的集市,以及集市旁邊的半座佛塔。自己上次來還是時候吧,隻是那時還有人帶著自己出來。
心想去去也好,正打算答應。胯下的棗紅馬卻突然竄到農田裏,險些把桓策跌下。一看才發現是這匹馬正在啃食幾顆尚且幼嫩的豆株。
“這馬還吃豆子嗎?”桓策下馬看著棗紅馬道。
“它什麼都吃。”慕容白也下馬來,看著這匹馬皺了皺眉頭。
過了好一會兒,棗紅馬終於把這片嫩豆子吃了個光。看了一下,還好吃的不多,也沒人發現,隻是這馬不吃葉子,而且滿地都是它吐出來的豆莢。
兩人於是乎索性不再騎馬,約莫半時。兩人踩著鬆軟的土路。看到了在幾顆大槐樹。樹的下麵是一片熙熙攘攘的人群,分明是一個型的集市。
其實是南窪地,它的地勢並不低,反而比四周隆起一塊。
兩人走進了之後,是一些地攤在一條路的兩側。在地上墊一層布的,推著獨輪車的販擠在路的兩側。有的攤位的後麵還支著帳篷。
被高大的槐樹所掩映的是那半座佛塔,時候桓策就見過這座佛塔,一座典型的樓閣式磚塔。隻有三層,顯得很臃腫。門口被許多碎石頭擋著,三層之上好像被人齊齊削去一般。曆經近百年時光,佛塔早已殘破不堪,看著像一個曆盡磨難的巨人,不知何時會倒下。
再細細打量這個集市,可以是麻雀雖五髒俱全,東西的豐富程度不比一個鎮子低。。
桓策在一堆農具攤子中瞥見了一個武器攤子,湊近了一看,多是短刀,匕首一類的,後麵支著幾根長槍和幾把弓。讓桓策在意的是,這鄉野間的鐵器攤還賣著一把劍。
跟其他體態黝黑的刀槍比起來,這把約莫八十厘米的劍,劍身閃耀著青色的光澤。上麵有七顆圓釘。隻是劍刃處有些缺口。
走近之後,攤位開價很爽快,二百文錢。
“兩位公子瞧瞧,這劍可不是一般兵刃。這可是由上古玄鐵製成,看著七顆銅釘,這叫什麼,這叫七星劍。古往今來,就這一把,今我忍痛,寶劍贈英雄,隻要兩百文。”
兩人還價也很爽快,五十文。
“這劍不知道是你從哪撿來的,都快要廢了,這樣子的劍在外麵也是爛大街。再這鄉野,你還能把劍賣給樵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