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丁爍與哥哥丁樺就不給待見,生是丫頭片子她就忍了,哥哥丁樺弱智,先不足,還不是母親生養的時候沒給照顧周到遺落的病?
官宦人家多有悲愴之處,當初父親丁攘家貧,母親娘家還是福人家,招了贅婿,那便是父親丁攘發家的資本。
而今父親官至知府,風頭無二,就是不肯多擔待母親,為何呢?
代玉珍是怕丁攘再納妾,她們母子在家裏一落千丈,丁樺雖為長子,奈何起居都不自立,全仰仗丁爍強勢,丁攘才不敢動她。
丁攘顏麵掃地,惱羞成怒,大罵道:“不孝子女,你給我聽好了,你既不認我,我也就沒你這樣的女兒!”
“呦——您可做了好事呢。”
丁爍扭頭對心腹道:“去,告訴下邊人,還要跟著我的,從此就與丁家再無瓜葛。”
“是!”
丁爍在丁家自立,不是安分守在閨房繡花,而是經商學武,早有預備,隻有她手裏握有勢力才能免得給欺負。
妾室所生的那紈絝就算再廢物,亦是丁家能接手家業的人兒,丁爍要自強,就需雷霆手段。
丁攘火冒三丈,筆走龍蛇的寫過休書,摔下筆走了。
有積壓的怨火,也有江翾下的藥在作怪,神不知鬼不覺,丁攘都不知道江翾有下藥給他。
丁攘炙火焚心,早不想與代玉珍廢話過,一出門便喊著近侍,一路惶惶的去尋江翾。
休書墨字淋漓,摔裂的筆管炸開,濺了一地墨。
代玉珍頹然跪地,苦笑著道:“爍兒,走吧,蕭郎陌路,隨他去吧。”
丁爍怨毒道:“娘,我想殺了王誌英那賤人母子!”
“我們看著他們引火自焚,不必了……”代玉珍坐倒在地,逐字看過休書,還氣得嘔了血。
一張絕情紙,斷送二十年相濡以沫。
……
代玉珍情殤之餘急火攻心,虛弱的睡去了,丁爍沒依著母親,她的主見自認為就沒錯過。
丁爍將母親與哥哥丁樺送至一處院落,策馬直奔州治府城一家雪月青樓。
在丁爍看來,手刃所恨,就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攜劍勒馬,丁爍目光掃過青樓的匾額,“會春院”,三字寫得閨閣秀氣,榮潤美觀。
丁家老二丁聰常來此地,還曾被丁攘抓回去過,不過狗改不了吃屎,丁聰還心念著相好的姑娘,花了一筆不菲的銀兩包下了屋子。
丁爍布局經營多年,哪兒會不知道如何廢了丁聰合適?選在青樓,人多眼雜,最是容易得手。
行人絡繹,正是買賣的好光景,丁爍扔下馬兒,陰鷙的徑自走入會春院。
踏入會春院時丁爍戴了麵具,走到鴇母跟前,塞給她幾張銀票。
“我尋人,丁聰,在哪屋?”
鴇母驗過銀票真偽,問:“姑娘,你是?”
丁爍淡淡道:“奉命尋人,抓回敗家少爺,奉誰的命就不用我了吧?須知,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鴇母訕笑道:“自然……二樓,右拐角,第一間就是,還望姑娘——”鴇母沒完,丁爍就走了,“怪人。”
鴇母沒當回事,挺胸扭臀,招呼貴客。
官府老爺的家事可不能問多,去年些時候就是三五個衙役來將丁聰帶回去的,可能是知府老爺覺著事情鬧大沒臉麵,此次找了會武的高手將丁聰打暈了帶回去。
“四季財,五魁首,六六順,七個巧……”
“大爺,您可多喝些,女子不勝酒力,就不喝不下那許多了。”
哄攘的位置,各處都是庸脂俗粉,或坐或站,與花錢買樂嗬的人兒一塊兒。
來往的賓客花下大把的銀子,投到看得見摸得著的快活窩裏,富貴家還倒是沒什麼,稍貧寒些就糟,一家子可能就要因為壯丁一次瀟灑喝西北風。
丁爍直上二樓,找著屋子,推門而入,再反手將門栓帶上。
“娘的,誰啊?”迎頭撞上一隨從,喝罵著。
丁爍拔劍一抹,那隨從立時斃命,血流汩汩,隻覺脖頸涼颼颼的,眼見著是不得活了。
其餘隨從在喝酒,爛醉,一時沒見著丁爍出劍取人性命。
丁爍魅影般閃過去,一劍格殺一人,手邊的顯然是丁聰的貼身護衛,功力深厚,飲酒不多,揮掌攻丁爍腰際。
外屋五人,隨從兩人已然死絕,剩餘三個護衛醉死過去一個,趴在桌上酣睡,其餘二人還不得空喊話,隻是想先把丁爍擒住。
丁爍眼神凜然,揮劍抹向那護衛手腕,這一劍抹中,護衛的手掌就沒了,拿護衛不敢逗留,收掌,退開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