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外頭傳來不客氣的敲門聲。
印黎躺在床上,皺了皺眉頭,鼻子裏聞到一股潮濕腐敗的味道。
“砰砰砰!”敲門聲一聲一聲的響起,像是砸在她的腦袋裏。印黎頭暈目眩,渾身發冷,慢慢睜開眼睛,好半才清醒過來。
“開門,我知道你在,這個月都快月底了,房租什麼時候給?”外頭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那嗓門破鑼似的,刺得人腦仁疼,“看你一個人帶著孩子,才給你這麼便宜的價格!可憐見的,我自己家都揭不開鍋了,你也別怪我狠心,今再不交房租,你就趕緊卷鋪蓋吧!“
印黎看著汙跡斑斑的花板,有些懵。
她不過是下班回家睡了一覺而已,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撐著手坐起身,感覺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疲乏感,身體虛的可以,與自己之前早睡早起每日鍛煉養成的好身體狀態完全不同。她看了看四周,發現房間的驚人,隻能堪堪放下一張床,房間裏幾乎沒有什麼東西,沒有窗戶,味道潮濕難聞。
印黎皺著眉頭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忽然發現,床邊似乎有一處的隆起,在動來動去。
什麼東西!
印黎心翼翼的掀開被子的一角,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赫然出現在她的麵前。
“咿呀……麻……”娃娃揮動著手,嘴巴裂開,發出單調的音節,“媽媽……”
娃娃看起來已經一歲左右,眼睛烏溜溜,睫毛成精似的,看上去精神頭還可以,白白的卻不胖,一隻,像是營養沒怎麼跟上似的,隻會發出簡單的音節。
孩子!她做了4年的單身狗,為什麼身邊會有一個孩子?
還未來得及從現狀裏反應過來,印黎費力的爬下床,又差點被腳邊的東西絆倒。她低頭一看嚇了一跳,地上是散碎的白色藥片,和已經空空如也的藥瓶。
她撿起來看了看,果然是安眠藥。
安眠藥……
印黎看著藥瓶,胃裏忽然升騰出一股嘔吐的衝動,她慌不擇路的找到角落裏的垃圾桶,把胃裏的東西吐了個幹幹淨淨。
翻江倒海的過程中,印黎的腦子裏嗡嗡亂響,終於接收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她印黎還是印黎,隻不過經曆的人生換了個劇本。
五歲時,原本的她經曆了一場綁架,父母為了救她死於歹徒之手。從此以後,她成為孤兒,輾轉於各個親戚之間,最後被親戚們送到了孤兒院。她一個人長大,從此順風順水,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年紀輕輕就攢了不少錢,一個人過得很滋潤。
而現在這具身體的印黎在五歲時,不知道什麼原因,並沒有經曆那場綁架案。因為父母還在世,她受盡寵愛,泡在蜜罐子裏長大,隻會吃喝玩樂,再加上家境很不錯,她揮金如土,任性妄為,似乎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輕易擁有,直到十八歲的時候,遇到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並不是什麼善茬,卻擁有一副完美的皮囊,印黎卻對他一見鍾情,如飛蛾撲火一般的陷了進去,甚至於不惜手段的懷上了他的孩子,毀掉了別人的婚約。
可她毀掉的婚約,卻是兩大家族的政治聯姻。婚約雖毀,可對方卻根本不會放過她,更不可能讓她如願嫁給那個男人。
於是,她的父親莫名其妙因為稅務問題關進了監獄,母親在去找親戚求助的路上,被車子撞死。而這具身體的印黎,則偷偷生下了孩子,東躲西藏,惶惶不可終日,在知道父母被自己連累之後,後悔不已,偷買了一瓶安眠藥,也顧不上孩子,直接自殺了。
印黎抱著垃圾桶喘著氣,梳理著腦子裏的故事線,一臉便秘的表情。
這麼愚蠢的人,怎麼會是另一個時間線的自己?打死她也不想承認。
就因為一個男人,至於嗎?
但是至於不至於,她了都不算,這具身體裏原來的“自己”已經死了,她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把這一手爛牌的人生,給繼續過下去。
這可真是……驚喜又刺激。
“麻……麻……”孩子在床上動個不停,嘴巴裏嘟囔著要媽媽,“媽媽”本人剛剛清空胃裏的東西,虛弱的站在床邊,看著娃娃,有些手足無措。
孩子見她一動不動,似乎並沒有過來親近他的打算,嘴巴一癟,忽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別看他體型不大,嗓門倒是不,一哭起來,印黎覺得腦袋都要炸開了。
印黎手忙腳亂的把孩子抱了起來,不抱起來不知道,一看嚇了一大跳。這娃娃的尿不濕都已經濕透了,從裏到外都散發出一股奇怪的味道,幹稀混合,氣味可謂是相當的濃鬱。她趕緊把尿不濕解開扔了,卻發現孩子嫩白的屁股變得紅通通的一大片,有的地方甚至都破皮了。
“怎麼搞成這樣?”印黎腦殼嗡嗡的疼,雖然沒有半點為人母的經驗,但她也知道,這孩子現在肯定不好受。
好在床頭還擺著兩片沒用過的尿布濕,印黎給孩子心翼翼的用溫水洗了洗屁屁,笨拙的給他換上了新的尿不濕。
弄完之後,她已經是滿頭大汗,畢竟是新手,雖然有著身體原來的記憶,知道應該怎麼做,但是剛開始上手,還是有些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