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總監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是下午六點,我伸手將總監辦公室的門關上,把他眼神中的對我的欲望隔絕在門內。
我低頭看著拿在手中的文件,深深地歎了口氣,那被我拽得皺皺巴巴的文件,心中的無力感倍增。這份文件還是沒有成功簽上總監的大名,這已經是改過的第三份合同,卻仍舊是一次一次地被那句“不合理”給打了回來。
這份合同我整整用了快一個星期才擬好的,是今年裏我手上最大,利潤最多的業務。隻要我成功把這份合同簽下,那我今年年底的獎金就會很豐厚。而壓在我身上的重擔將會大大地減輕,我也能鬆口。
所以,我對這份合同勢在必得,可是不管我怎麼堅持要讓總監給我一個說法,他卻始終不肯透漏哪裏不合理,隻不過那猥瑣的眼神從我的胸口一直延伸到大腿卻是帶著赤裸裸的明顯欲望。哪怕我明明穿著嚴嚴實實的套裝,都能感覺到他眼神中的那令人厭惡的窺探。每次與他單獨會談之後,我全身都會不舒服,一直冒。
大家都是成年人,更何況我已經在社會上打滾了好幾年,我怎麼會不懂他內心那邪惡的想法。
我叫蕭墨,是這家廣告公司的高級業務員。
在這裏,業績決定了收入,而收入的高低決定了你在這裏的話語權。我入職四年,從懵懂無知的菜鳥到現在的高級業務員,經曆過的潛規則多不勝數,可是,我都堅持住了最後的防線,不是我有多麼高明,而是我懂得取舍。即便提成再高,隻要對方提出進一步的交往,我都會立刻舍棄。而那些曖昧不清的糾纏也都在看到我手上婚戒的時候變得不再囂張過分。
一個結了婚的女人,再好,能有多吸引人!
可是就有人不這麼認為,或者,有這種癖好,比如今年剛剛升任總監的這個中年禿頂男人。
“哎呀,這不是我們蕭姐嗎?怎麼,還有你搞不定的男人,這都三次了吧,要是再拖,這到嘴的肉可就飛到別人碗裏了!”尖酸刻薄的語氣在我經過茶水間的時候輕飄飄的傳來,似乎等待許久。
說話的人是和我一樣級別的王玲,一個妝容精致,做事利落,但嘴巴卻尖酸刻薄的女人,在公司經常與我作對,對我說話的語氣也總是充滿嘲諷。尤其是,最近公司傳聞將會提升一個業務部部長,而人選就從高級業務員當中選,無疑這種利益的競爭給了所有高級業務員一個未知的香餑餑,讓人擠破了頭地往前衝。
我瞥了她一眼,懶得理會,打算回辦公桌上再整理最後一次,如果真的不行,就放棄。如果還是不能讓總監滿意,那我也沒辦法,畢竟,我給不了他想要的。
剛坐下桌上的手機就響了,我看了看上麵的來電顯示,眉心緊皺。心中升起一陣陣煩悶。
“老公”這兩個詞對我來說從來都不代表幸福快樂,而是無休無止的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