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啵一雙大魚眼不可思議地掃過蔡經、商娉婷和葉傾城,最後,他又將目光定格在蔡經的身上,他知道,蔡經又變強了,他內心其實充滿了恐懼,他遲疑了一下,卻仍舊抬頭挺胸,昂然道:“上仙,你的修為比我們厲害,我並不否認,你殺戮我族類無數,我們不共戴,我錦啵的確是貪生怕死,向你求饒過。”
他話間,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身後的眾鯉魚精,似乎也生怕這些部將輕視自己。但是,他很快也明白,生死關頭,這些已經不重要,他的聲音變得更加高亢,不再麵向蔡經,而是對部下們:“兒郎們,我們鯉魚一族為尊嚴而戰,沒有退路。眼前的敵人至為強大,但我們仍舊要血戰到底!死,其實又何足道哉,連躍龍門的機會都沒有,我們生而為鯉,又有何意義!元帥在上方與敵人浴血奮戰,我們都是它的子孫,有什麼資格退縮?”
“對!”
他話音剛落,身後一條大鯉魚精陡然高亢地叫了一聲。
“不能躍龍門,何必為鯉!”
很快,又有第二條鯉魚精叫了出來。
“戰死便戰死,何足道哉!”
第三條鯉魚精叫了起來。
“何足道哉!”
第四條。
……
很快,所有的鯉魚精都開始高亢振奮地叫了起來:“何足道哉!何足道哉!”那聲音直接透過幾百丈的白玉澤之水,傳到雲霄,聲勢震,駭人心魄!
蔡經發現,他丟回去的那一條魚,已經堅定地站在了錦啵的身邊。它沒有法寶,隻是舉起手,不停地大聲呼喊。
“尊嚴?”
不光是蔡經,就是商娉婷和葉傾城,都是覺得心中一震。
這一路,殺了多少魚怪,蔡經和她們都是記不清了。但是,她們對鯉魚精的戰鬥力還是一清二楚的。照道理,眼前的這一波魚怪,一個金烏連珠,或者用定波簪橫掃一下,就可以解決問題,可是,她們真的下不去手。
如此的視死如歸,如此地慷慨悲壯!
“金寧,怎麼辦,我不想跟她們打了?”
商娉婷望著蔡經。
這麼久以來,她已經習慣了,遇到懸而未決就問蔡經。
葉傾城也是對著蔡經搖了搖頭。
蔡經沒有回答她們,卻是出手了。
他伸手一抓,將血神珠抓了過來。
錦啵想要阻攔,卻無可奈何。
蔡經的力量,是它十倍也不止。
不過,它立即衝了上來,想要從蔡經的手上奪回血神珠。
“走吧!”蔡經冷冷一聲,手掌一送,一股強悍的力量直接將錦啵包裹起來,推了回去。錦啵身後的十幾個鯉魚怪這時候也已經出手。不過,蔡經仍舊隻是擺了擺手,就把它們都退了回去,化解攻擊,並不傷人。
“好了,罷手吧。”
蔡經看他們還要出手,立即沉聲喝道:“你們既然都是鯉魚元帥的子孫,那就留下性命好好修煉,將來把尊嚴奪回去。勝負乃兵家常事,陣已經破了,輸了就要送死,並不是什麼英雄!”
他心中實在是不忍,所以才了這一番話。
這也是他的肺腑之言。
“我們走吧。”
蔡經轉身就走。
商娉婷和葉傾城沒有什麼猶豫,跟上了蔡經。
“嗬嗬,好一個不知所謂的尊嚴!”
他們敢轉身,突然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不好!”蔡經驀地心中一緊,已經意識到要發生什麼!
而且,他已經無法阻止了。
然後,就是淒厲的慘叫聲。
蔡經三人回身去看,那土陣之中,已經是屍橫遍地,所有的鯉魚精,包括錦啵在內,無一幸免。
在那陣中,正站著兩男一女,當中一個,是身著白衣的年輕人,可不正是樓聽風。左邊那個,是一個年輕女子,可不正是曾經假扮龍妃的炎軍團三十三。剩下哪一個,是一個黑衣少年,雖然他沒有再蒙麵,但蔡經認識他的眼睛,他是五十七。
剛才話的,就是樓聽風。
此刻,錦啵的大魚頭,仍舊是被他悠閑地踩在腳下:“弱者,隻有被滅的份,談什麼尊嚴!鯉魚跳龍門,出來就是一出笑話而已。”
蔡經冷笑一聲,血祭了血神珠。
其實,就在他聽到五十七聲音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血祭了。前麵已經血祭過兩顆,在血祭第三顆,輕車熟路。而且,由於他本身的修為有所提升,加上血神珠之間的相互吸引,這一次,蔡經不過花了二十個呼吸,就已經血祭成功。
就在第三顆血神珠血祭成功的一刹那,蔡經的心中默然有一種躁動不安的感覺。他感覺,他身體裏好像是裝入了一個嗜血的魔鬼。那三顆血神珠本身的靈力,他體內的靈力,幾乎已經是不想上下。血神珠之中的煞氣,怨氣,他幾乎就壓抑不住,難以招架。
不過,他知道,強敵在前,這是唯一的辦法。
而且,煞氣,跟此刻並不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