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一片陰沉,並不是被烏雲所籠罩,更像是本來就是這種顏色,沉悶而又不祥,仿佛在預示著這個世界的未來。
除此之外,空上還遍布著細密的裂痕,一條條縱橫交錯,數之不盡,最大最長的一條正在向邊緣蔓延,如生命力頑強的藤蔓,不斬斷它的根,便會一直生長。
漸漸的,不知過了多久,那條裂痕慢慢的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其中有一股奇異的力量裹著氣流旋轉,形成一個黑洞般的漩渦,仿佛是正對著它的橫斷山崖之下潛藏著的無盡深淵。
一旦踏入,便是萬劫不複,再無生還的可能。
半空中這時憑空出現一個人影,五官看上去精致得過分,亦正亦邪,金色的雙眸淩厲而高貴,一身金色的長袍,本來是略顯俗氣的顏色,穿在他身上卻仿佛自遠古時便故老相傳的古神降臨塵世,神聖而不可侵犯。
若是細看,便會發現他的身影是半透明的,既不會像鬼一樣無人可見,也不會像人的肉體一般無法掩藏,用普通人的肉眼隻看得見一個白影,根本看不清晰。
恐怕若有正常人見了這一幕,定是要口中大呼“鬼啊”,然後轉身便逃。
男子麵無表情,眼中卻隱著輕蔑,輕蔑之下,卻摻雜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無可奈何。
“出來吧,老是躲躲藏藏的,有什麼意思。”
他緩緩開口,語調雖平靜,低沉厚重的聲音卻仿佛自外雲端傳來,經曆過幾世的時光,如洪鍾響徹這個世界,又似乎隻是路過,音落之後,便再無任何痕跡。
“嗬,你也不過如此!”
如平地一聲驚雷炸開,尖銳的聲音響起,語氣極盡嘲諷,一個背後長著棕色雙翅的男人出現在金袍男子的對麵,他的翅膀上每一片羽毛都有一道黑色的痕跡,像是一種特殊的符文,其上時不時有流光劃過,顯得十分詭異。
那男人一身黑灰色的長袍,如鷹一般的雙眼極其銳利,五官格外立體,拆開來看樣樣都很普通,合在一起卻有一種奇異而迷人的深邃。
金袍男子皺了皺那雙長眉,似有愁緒攏在其中,讓人忍不住心疼,他並未動怒,“你難道就隻有這點嘴上功夫麼?”
灰袍男子哈哈大笑,為那張深邃的相貌增添了一分爽朗,減少了一分沉鬱,“我有些什麼功夫,難道你還不清楚麼?”
金袍男子寬大的長袖一拂,頓時便有一陣強大的氣流襲向灰袍男子,袖口處用銀白色絲線繡著的祥雲紋路栩栩如生,高雅矜雍,“你我之間沒什麼好的,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的也是。”灰袍男子縱身一躍,便躲開那陣氣流,伸手一握,一把長弓便出現在他的手中,這長弓通體墨色,質感冰涼,仿佛用一整塊墨玉雕刻而成,漂亮的不可思議。
他對準白衣男子拉住弓弦,弦上頓時便多出了三支羽箭,“我這輩子未曾懼過任何人,就算是麵對你也不例外,即便你是那高高在上的……”
話音未落,便被金袍男子打斷,“要打便打,何必這般多的廢話。”
灰袍男子眉頭一挑,唇角扯出一抹略帶興奮的弧度,也不話,手一鬆,三隻羽箭便飛了出去,速度快的肉眼根本無法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