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車廂,熟悉的風景,熟悉的人,熟悉顛顛簸簸的路,前一刻罵罵咧咧的厭惡,成了平心的享受,空氣便得隨和,我安靜地享受這一切,享受著歸去的旅途。路邊行道樹的剪影,是鑲嵌在車窗上的。伸手一抓,手裏飛逝,融化成溪,涓涓流淌。
我的家是五口之家,祖父一直舍不下老宅,是祖母還在,自己若是走了怕她一人孤獨。父親很是無奈,就這樣,有了兩個家,一條寬敞大路,把它們相互連接在一起。
“你回來了!”
一聲雄渾的問候,熟悉的身影,就這麼不經意,出現在了我的身後。是的,,再一次回到這溫馨的故裏,淚腺的神經被不經意觸碰,臉上略帶點羞。
母親在廚房裏忙碌著,宛如一位音樂指揮家,交響樂團的齊鳴,久聽不膩。四溢的香氣,早已經填滿這空曠的廚房。這真的不能怨她太愛忙碌,她總是覺得,即使家常便飯,也要豐盛講究,她嘴唇微微地揚起,眼角那歲月紋路,又深了。
話多了,情也深了。母親找不到新鮮話題,的也多是家裏的新舊平常事。
例如,今誰家有了喜事兒,昨誰家的母狗又生了幾隻狗,很可愛……,到動情處,臉上漏出笑容。
這時父親便岔開母親的話語,詢問的多是工作上的事兒,滿意的答複,眉間舒展,也便放下心來。母親,多數會噎他一下,兩人拌個嘴,那麼活潑。
,嚇跑田間家雀兒,那一棟老宅,近了。
農忙時節正當時,家家戶戶的穀子,偏偏金黃,相互挨著吸取空氣中的陽光,走近那記憶中的老宅,還是一樣。
“爺爺奶奶,”一聲親切。祖父祖母在門前翻弄她那金黃的稻穀,如視珍寶,蒼老的手,劃過一粒粒穀粒,驅趕貪食的米蟲,動作依舊利索。
“我的乖孫兒,回來啦!”她顫巍巍,抓著我的手,滿臉激動,而我真有些愧疚,工作繁忙,距離遙遠,成了自己的借口,讓我和二老多了幾分流年的間隔,歲月催人老,話語能有幾多?
有時候,總會和祖父祖母聊上一會兒,祖父總喜歡些曆史,到動情處眼角難免有些濕潤,祖母往土炤生起一把火,把她的愛傾入鍋裏,煮上熱騰騰的飯菜。
祖母偶爾也會插上幾句閑話,家裏家外,家長裏短,和祖父的曆史有些格格不入,他兩的關係顯得那麼和睦。
二老滿是皺紋的臉總會舒展開一些來,可我的心,始終都有什麼東西堵住似的。
我曾央求祖父祖母搬到我家,和我們一起居住,二老不舍,始終摯愛著老宅裏的一切,一棵草,一朵花,一縷青煙,一輪紅日……都是二老的靈魂伴侶。。
,一次又一次的呼喚。
我熟悉的家,那裏住著我的父母,還有我的祖父祖母。我的內心有一個歸屬,一個離不開的地方,無論貧窮,還是富貴,這個地方永遠是我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