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玨不打算再問，星兒卻自己給他聽……
“你我一別萬年，在我死前的那四千多年，就是成川將你困在了獸皇界，我知道，卻進不去，救不了你。”
“後來，砍掉星空紫藤禁錮我，冒充少哲殺掉我的人，也是他。”
“我殺成川，為你，為紫藤，為少哲，也為我，無論哪一個理由，都足夠我將他碎屍萬段。”
星兒越越恨，尤其，她好不容易將千玨撫養長大，卻錯過了他生命中最美好的青春。
再見麵時，他已是這般的老年遲暮。
她以為，千玨隻是凡人間的生老病死，卻不知，是因為她。
“嗯。”千玨點頭，“我讚成你殺成川。”然後自己去拿起了玉瓶。
星兒以為千玨要遞給她，伸出手，千玨卻沒有。
正當疑惑之時，千玨抬起了手，舉高，放到星兒頭頂，笑了起來。
明明是那樣蒼老的臉，星兒卻感覺到了魅惑眾生的笑，溫暖，舒適，也決絕。
她仿佛又看到了年幼時的千千，整跟著她屁股後麵打轉，還老喜歡叫娘親。
也好像看到了年少時的他，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每日總在她耳邊，星兒姐姐，星兒姐姐的喊個不停。
“千……千千。”星兒話都帶著顫抖，“你……你要幹什麼？”
千玨一笑，瞬間捏碎了瓷瓶。
沒有破碎的殘渣掉到星兒頭上，而是一束白光飛射進星兒身體，從頭插到腳，都泛著隱隱的白。
在星兒無限瞪大的瞳孔中，千玨年老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在她眼前。
“千千……”星兒空靈且帶著悲傷，撕心裂肺的吼聲下，千玨帶著溫和幸福的聲音在她腦海裏響起……
“娘親，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秘法，所謂的秘法，就是我在獸皇界那四千多年的日夜所學，終其一生，我把它練成了自己的識海。”
“我知道，你總有一會用到的，所以一直為你留著。”
“娘親，不要為我傷心，我老了，本就沒多少日子好活，能再叫你一次娘親，為你盡一次孝，我已經很滿足了。”
“遺憾的是，我不能陪你去北冥找不喝水的魚，也不能看著你和少哲哥哥終成眷屬了。”
“娘親，千千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見了你，如有來生，我想做你的親兒子。”
“娘親，你一定要幸福呀！”
千玨的聲音越越，越越遠。
直到最後，像星星點點的塵埃，徹底從星兒腦海消失。
“千千……”星兒呼喊著，痛徹心扉的捶著地麵，“你怎麼這麼傻？”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要用你的命去報仇。”
“我不殺成川了，你回來，你回來。”
“啊……千千，對不起，娘親錯了。”
她從不肯承認是他娘親，哪怕是他才一兩歲的時候。
她覺得自己還是個姑娘，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麼能給別人當娘親。
可是……
她確是一直把千千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來養，而千玨，也的確讓她付出了所有的感情。
“成川，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千千，害死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