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咳……菲兒。”
見方菲一直沒有話,梁速又喊了一聲。這一喊立刻牽動他的傷勢,猛地咳出一大口血來。
方菲歎了口氣,終於點頭答應:“爹爹放心,奴與夫君既然拜了地,自然不會讓人欺負夫君。”
“好……咳……好。”梁速轉頭望向梁博,慘白的臉上忽然湧起一片紅潤,連話都清楚連貫了許多,“博兒,方大哥因我而死,可為父沒用,眼看著方大哥枉死將近二十年,卻連是誰害死方大哥都沒有查出來。你一定要替為父查出真相。”
梁博想要話,卻感覺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一般,張著嘴,卻什麼也不了。他隻有不斷用力地點頭。這一點頭,幾滴透明的液體便從他的臉上甩到梁速的身上。梁博往臉上一摸,這才發覺不知什麼時候他已淚流滿麵。
梁速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他仰著頭望向虛空,那裏似乎也有個人在看著他。
“方大哥,我梁速對不起你,這就向你來親自賠罪……”
梁速聲音越來越低,到後來,連近在咫尺的梁博也聽不見他是在些什麼。梁速微張著嘴,雙目仍直直盯著半空,但眼裏已經沒有了絲毫生氣。
就在這時,倒在一旁,胸口被梁速長劍刺穿,原本梁博都以為已經死了的雷疾忽然伸手一把抓住梁博的大腿,竭盡全力嘶吼道:“你……你竟敢……背叛,你一定會……不得好死!”
話一完,雷疾腦袋一歪,栽倒在地,再無動靜。
梁博剛才還沉浸在悲痛之中,現在經雷疾這一驚嚇,心裏不由多了一份恐懼。
難道雷疾還有後手?
難道他還有其他同夥?
殺死梁速還不是他的全部目的?
越想下去,梁博越發覺得不寒而栗。他不禁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方菲。
方菲麵上滿是哀傷,但她的眼神裏似乎還夾雜著一分迷茫,似乎正在疑惑她之前所做的到底是對是錯。
******
梁府靈堂。
“賢侄,節哀順變。”王捕頭輕輕拍了拍梁博的肩膀,帶著自責的語氣歎道,“想不到我晚來了一刻,就沒能見上梁兄最後一麵。”
梁博心裏雖然厭煩王捕頭,但王捕頭畢竟是官家人,他就算心裏再不爽,也不能趕人。梁博隻好冷著臉點了點頭,接著問起孫管家的事:“不知王大人可有查出孫叔到底是被誰謀害的,我絕不相信孫叔會畏罪自殺。”
王捕頭剛才對他過,他之所以沒能及時趕上梁速和雷疾比劍,就是因為孫管家突然死在大牢裏。他得知消息之後,一直在追查這件事。
“賢侄猜的沒錯。雖然目前還沒有什麼線索,但孫管家死後,我絕對沒有派過人來梁府報信。”王捕頭沉聲道,“所以我可以肯定,是有人先對孫管家下毒,然後再冒充捕快上門報信,擾亂梁兄的心神,梁兄這才落敗的。要不然,以梁兄的武功斷不至於和雷疾同歸於盡。”
梁博沉默地點了點頭。他對外隻梁速和雷疾比劍時同歸於盡,並沒有明兩人交手的具體過程。
“雷疾要和梁兄比劍,下毒的人肯定不是他。這就明他還有同夥。”王捕頭忽然麵色一狠,厲聲道,“這些人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殺人,分明是不將我放在眼裏。賢侄放心,我一定會盡快將這人揪出來,給你,給梁兄,還有孫管家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