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王爺駕臨梓桐縣
寒氣肅殺,梓桐縣隱隱約約露出異樣。城外風聲陣陣,先是卷得黃沙漫,又不一會兒下起雨來,將黃沙混成黃泥,風也漸漸了。城外行人慌慌亂亂往城中趕去,一時嘈雜。張全玉倒是不急,打著傘慢悠悠地奔著城門口去。
城外邊兒,離城門十多裏地有這麼一個茶點鋪,也就是挑了一個棚子,能擋擋雨,但也就是半露的這麼一個棚子。店主是縣城裏的人,50來歲的老頭,每亮就讓兒子推著車來到這兒擺攤,做些麵條兒、粉兒、饅頭包子這些吃食,像是個早餐店,供過往的行人墊吧口早飯,一的當間兒就賣些茶水給過往行人,擦黑就回家。今啊,剛才起了黃沙,就把鍋啊灶台啊收拾起來了,沒法子做飯了,就留幾個燒水的位置弄些茶水。張全玉就走到這兒來了。
“呦,這位公子,來這邊兒坐!”老頭看見張全玉了,很熱情,請到棚子裏邊兒。張全玉也就是0歲左右,一臉的書生氣,長得很耐看,很精神的這麼一夥兒。
“誒誒誒,生叨擾了,店家給弄完水來就行。”
“誒好好好,這就來!”老頭轉身倒水,“來公子,這兒要吃的還真沒有,哈哈,來喝茶喝茶。”也不是什麼好茶,就是給行路人備的大碗粗茶,解渴用的。
“誒好,店家不必麻煩。”張全玉坐在這兒歇息了一下,喝足了水準備上路,就打他來的方向隱約聽見有人敲鑼打鼓,感覺陣仗不,不一會兒來了一隊騎兵,穿戴紅盔紅甲,五騎一排,十來排的騎兵嗬聲而過“閃開!閃開!”路上行人趕忙躲閃。
“得,公子,您得在老朽這兒多待一陣子了,指不定是哪個大官兒來了。”
“不打緊不打緊,店主,我且問你,這前麵是何地界?”
“嗷,此處是梓桐縣,我就住在這城裏。”
“梓桐縣……”張全玉皺了皺眉,往城那邊兒望了望,點了點頭。
“哈哈哈,雖城不大,可卻是青州府最富的縣城了。”
“哦?可生曾聽聞這地方官員昏庸無道啊。”
“唉,那是前幾年,縣太爺有個綽號‘活吃人’!那個欺壓百姓啊!可這三年梓桐縣卻是風調雨順,治理的井井有條啊!哈哈哈”
“哦?可曾換了縣官嗎?”
“沒有,還是那個,不知怎的就像換了個人,許是良心發現,來您喝茶!”張全玉這下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過一會兒這陣仗就都顯在眼前了:龍旗八麵,甲士八人列前,當中兩架紅黃坐轎,左右簇擁布旗五十六麵,皆有紅袍甲士執掌。犀牛管笛十二人,一齊吹聲霎時間地回音,轎前五麵紅色大牌,金光晃晃寫著:安朔正親王!
這老頭連同路上的行人都看呆了,這是王爺來了呀!可是張全玉不動聲色,喝光碗裏的茶,放下茶錢,尾隨著儀仗就走了。
轉言城門口,其實早早地就戒嚴了,縣太爺跟著三班衙役一大早就在城門前三裏相迎,青州府的大官員以及山東的地方官員也早早地來了,候著,迎接隊伍排了足足三裏多,左右官兵戒嚴,手持槍矛棍棒,不允許百姓靠近。
快到了城門口,鑼鼓聲就響起來了,鳴鑼十七聲,文武百官官員軍民人等齊回避。轎子一直往前走,直到縣衙門門口儀仗才停下,那些個官員就在儀仗後頭跟著,王爺領著王妃下了轎,往旁邊的轎子望去,是空的,有些奇怪但也沒做理睬。大官員齊刷刷地跪地請安“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卿平身!”就簇擁著王爺奔裏頭走,丫鬟攙著王妃回了管驛。這會兒是中午,梓桐縣大排宴宴,給王爺接風洗塵。
古代,尤其是王爺皇帝吃飯,尤其講究,所謂的色香味,先上來十三道大碗菜,對應著十三個省,先看其色澤,也是向王爺稟告,下十三個省都太平,看完了,直接拿走。再上三十幾道菜,讓你聞其香氣,聞完了拿走,最後一百道菜是吃的,那就不用了,下至美味的菜肴,一道菜不得超過兩口就得拿走或者王爺賞菜,被賞的磕頭謝恩端過來再吃,為什麼這麼吃呢?怕人下毒,這要是王爺盯著一道菜吃,保不齊就有人下次往那個菜裏下毒,而且每頓飯每道菜不允許重複!要麼禦膳房那個大廚下海選啊,選就得選一兩百個,要不在吃上就壞了皇家的規矩了。
宴前宴後君臣也得聊啊,聊一聊當地情況,國家情況,王爺囑咐什麼什麼的,大官員就低著頭附和,不允許直麵君主。大明律有言:仰麵視君有意刺王殺駕,斬立決!就是你那眼睛直勾勾看著君主,你就是憋著要行刺,直接拖出去當街就斬。
正吃著,君臣都很開心,當地治理的井井有條,風調雨順。
“哈哈哈哈,眾卿將此地治理的甚好,待我回到京城,請求聖上為爾等加官進爵!來……阿嚏!”
王爺打噴嚏了!哎呦,上上下下都愣住了,一點聲音不敢出,而且王爺這噴嚏打起來就不停!滿屋子一點動靜沒有,就聽王爺一人兒打噴嚏,那個尷尬啊。不一會兒王爺暈倒了!這下可亂了套了,堂上一瞬間如同炸鍋了一般!“來人!傳太醫啊!!”
王爺身邊的護衛、太監都過來了,攙著王爺回管驛,隨身帶著的禦醫急忙忙跑來號診。
禦醫在門口就開始跪下,跪行到王爺床前,在旁邊號脈,屋內外的氣氛,如同冰窖一般!
不一會兒禦醫鬆了口氣,“不打緊,王爺是對什麼過敏了,我開一副藥就好,你們可查一下菜肴裏可有青魚之類的?”上上下下就去查,好家夥廚子們都抓起來了在後邊跪著,護衛拿著刀一個一個地架在脖子上,這邊兒呢有人一道一道地檢查菜,發現並沒有魚類,知道王爺對這類過敏,所以宴席上連水裏的東西都不曾有。
王爺被伺候著服藥,但是半晌也不見醒,禦醫腦門上的汗都下來了。禦醫歎了口氣:沒法子了。
屋裏屋外都跪好了一群人,提心吊膽!禦醫又號了號脈,皺了皺眉:“不對!王爺這個脈象一定是對青魚、鯉魚之類的過敏!”上下都嚇壞了,但隻能跪在那兒緊盯著禦醫,盼著他能醫好王爺。
這可怎麼辦,王爺到底是怎麼了?這時所有人都沒注意,梓桐縣的縣太爺李文元,按等級他跪在最後麵,悄悄地退出去了,轉身快步要逃離衙門口,越走越快,剛要跨出大門就聽見身後一聲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