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雅端著碗和漱口杯下了樓。
廚房裏,正好傳來宋來福極具穿透力的破鑼嗓音,“...都說了晚飯的菜式要清淡一點,但是又不能隻放鹽。少奶奶剛生了病,嘴巴淡,肯定也想吃點有味道的。...海鮮當然也能吃,不過不能紅燒,熱氣太重。...算了,還是我來弄吧。”
竹雅假裝聽不見的繞過廚房,把碗和杯子交給了一個傭人。
接著,她就好整以暇的坐在了沙發上。
其實她是有點期待的,隻會擦擦洗洗的宋來福,居然會做飯?
兩個小時後,香氣撲鼻的五菜一湯新鮮出爐了。
竹雅聞著香氣就猛流口水,菜一端上桌,她伸出手就要去抓來吃。
“少奶奶,請去洗手。”宋來福以下犯上的一筷子排開她的狼爪。
“我是主人。”竹雅一刻也等不及了,現在就想開吃。
“我是做菜的人,有權決定怎麼處置這些菜。你不洗,我就全部倒掉了,大不了材料錢從我的月薪裏扣。”男人清清淡淡的話一說完,身前的女人立馬跑了沒蹤影。
傭人們瞧得相視而笑,也就隻有軟硬不吃的宋管家治得了少奶奶了。
宋來福做的菜以素菜居多,但是因為澆了不知道放了什麼秘製配方的鹵汁,加上些許的肉絲提味,竟是美味得讓竹雅連吃了三大碗飯。
米飯也做得很用心,竟然是把米裝進寬大的竹筒裏,塞了幾片荷葉熬熟的,吃起來真是清香甘甜。
“來福哥,做你的老婆真是太幸福了。”竹雅豎著大拇指,真心真意的讚歎。
她沒別的意思,真是單純覺得他是個會疼愛老婆的男人,而且無所不能。
為了養妻女,他竟然千裏迢迢的來這個可能一輩子都出不去的小島。
竹雅哪裏知道,當晚她說的那句話,就由傭人傳到了千裏之外的容傾耳中。
第二天醒來,竹雅根本看不到宋來福,才知道他被炒魷魚了。
大廳裏,坐著眉目冷肅的容傾。
“做宋來福的老婆很幸福?你很喜歡他?還親密的叫他來福哥,對於我,就隻知道連名帶姓的稱呼!”容傾冷笑著直視怒氣衝天的竹雅。
“所以你就炒了他?你太過分,太不可理喻了!”竹雅一想到宋來福因此失去了工作,無法彙錢給家裏,老婆女兒被迫餓著肚子,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沒有你過分,你個忘恩負義的虛偽女人。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卻背地裏和別的男人親親我我。”容傾使勁的扣緊她的手腕,語聲諷刺的瞪著她。
“來福哥在哪兒?你把他趕到哪兒去了?快告訴我!”竹雅拚命的掙脫妒恨蒙住了理智的容傾。
她要見他一麵,親自跟他道歉,是她連累了他,不然她於心不安。
聞言,容傾薄淡的唇角卻是勾起了一抹笑痕,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透著毀天滅地的寒氣,“在我麵前也敢親昵的叫著他,真是當我死了。我決定換個懲罰,就讓他在這個島內自生自滅,永世不得出去,也不許任何人聘請他,除非他回來跪著求我。你說,如何?”
“你真是個魔鬼!”竹雅怒不可遏的一聲大吼,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被現場恐怖的氣氛驚嚇呆了的傭人,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沒一個人敢阻止。
倒是容傾,閑庭信步般的踏出大廳,仿佛賞花一樣,英姿俊挺得舉世無雙。
......
“來福大哥!”竹雅出了容傾的家,就一路喊,一句找尋宋來福的身影。
她太焦急了,但還是知道應該求助於人,邊走邊描述宋來福的相貌特征問路人,十分鍾後,她在一處海邊找到了宋來福。
清晨的陽光,色彩柔和,溫度也不是很高,海風吹在人的身上還是能感覺到陣陣涼意。
竹雅聽到宋來福到了海邊,本來就被嚇得驚慌失措。
等親眼見到他形態孤獨的站在岸邊,與海水隻有一步之遙,她卻是瞬間就升騰出了無限的力氣,以雷電般的驚人速度衝上去,將背對著她的男人用力的抱住。
“不要想不開,不要做傻事...不然我會愧疚一生,這輩子都不能安生的...”竹雅恐懼的流出了淚,哭哭啼啼的嗚咽著。
“說什麼傻話呢?”宋來福輕輕的放開她,一臉的淡定神色,語氣裏含著淡淡的笑意“我隻是在想,該怎麼捕魚,我還沒有吃早餐。”
“啊?哦,吃飯嗎?我請你。”竹雅趕忙慷慨大方的表示,伸手往裙子的口袋一摸,才發覺自己沒有一分錢。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還是我自己想辦法吧。”宋來福沉靜的說完,就從腰間扯出一條長長的尼龍線。
“之前買這圈線是打算做晾被子用的,剛好能用來釣魚。”宋來福自言自語的說完,低頭看了下腳上的帆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