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下跪磕頭。”卓莠琴一臉的冰冷和固執,“尉遲謙、鍾惜芬和尉遲璿,你替他們三個人,每人給我磕十個響頭。就在這裏磕頭,如果能做到,我就不再幹涉你們。”
“媽——”喬嫣驚喊。男兒膝下有黃金,而且醫院裏人來人往,怎能這樣打擊他的骨氣和尊嚴!
卓莠琴瞅著喬嫣。“我沒有讓他上刀山下火海。如果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怎麼能證明他對你的真心?”
“喬嫣。”尉遲弘示意喬嫣不要幹涉,“‘男兒膝下有黃金,隻跪蒼天和娘親’,嶽母也是母親,跪拜母親,人之常情。”他說完真就跪了下來,對著卓莠琴俯身磕頭。
他不停地彎腰叩首,帶著一臉的鄭重和虔誠。周圍陸續出現了不少圍觀者,在旁邊竊竊私語。雖然是深夜,但病房外醫護人員和病人家屬仍不時走動,
尉遲弘的舉動又十分惹人注目,引發了眾人的好奇心。
尉遲弘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繼續履行他對卓莠琴的承諾。
喬嫣的眼眶濕了,視線模糊了。尉遲弘那強烈的表達愛意的方式,那堅定的動作和誠懇的神態使她完全昏亂了,她不能思想,不能分析了,隻是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他,眼裏淚霧彌漫。
她咬住嘴唇,咬得嘴唇都痛了,那痛楚感觸動了她心底某種柔軟的酸澀,也引燃了熱烈的愛火,燃燒得天地變色。
尉遲弘站起身來時,額頭已微有些紅腫了。“我通過考驗了嗎,伯母?”他雙目炯炯,亮得耀眼。
卓莠琴的眼光深深的、暗暗的、沉沉的盯著尉遲弘,這眼光使他心中發冷。“伯母。”他的語氣已相當不平穩,“我已經按您的要求做了,也希望您能夠說到做到。”
卓莠琴的眼光變得稍稍柔和了一些,蒙蒙的浮上一層薄薄的霧氣。“我不會再幹涉你們,但是,我接受你,不代表我原諒了你的父母,我永遠不想見到他們。”她大大的歎了口氣,“我先回去休息,喬然就交給你們了。”她轉過身去,慢慢走遠了。
喬嫣心髒狂跳,頭腦昏亂,她像尊石像般,呆呆的站在那兒。
尉遲弘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對她張開了手臂。她一下子投進了他的懷裏。他抱緊她,俯頭吻住了她的唇。他的胸懷寬闊而溫暖,他的嘴唇濕潤而熱切……她閉上眼睛,眼淚滑下來了,流進了兩個人的嘴中,熱熱的、鹹鹹的。她的心在飄浮,像氫氣球似的膨脹,一直上升到雲層深處。
周圍響起一陣掌聲,那些圍觀者發自內心地為他們鼓掌。而兩人依舊旁若無人地擁抱親吻,仿佛天地萬物皆已消失,宇宙時間皆已停頓……
深夜,章天葆坐在辦公桌前,把玩著手機上懸掛的手機鏈,那條外形和喬嫣所擁有的一樣的手機鏈。桌麵上擺放著一張喬嫣的照片,他一邊把玩手機鏈,一邊盯著那張照片,他的眼睛幽幽的閃爍著,陰鬱、狠戾。
手機震動了起來。
“醫生,我又想去看煙花了。”電話那頭傳來胡立坤的聲音,“散落四處,然後消失不見。”
“你還在煩惱吧?”章天葆問。
“我很煩惱。”胡立坤語氣激動,“媽媽說過,如果沒有生下我就好了。我也想說,如果我沒有降生到這個世上就好了。女兒被人害死了,最愛的女人也不肯原諒我,除了看煙花,我不知道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明天晚上的煙花表演準備好了嗎?”章天葆的聲音和他的目光一樣,冷幽幽的。
“早就準備好了。”胡立坤回答。
“還有一場更精彩的呢?”章天葆又問。
“馬上就會準備好。”胡立坤興奮地說。
第二天上午,喬嫣一進辦公室,就看到曾錦苓、萬星和莫語晴聚在一起研究探討著什麼。
她走過去瞧看,是一封打印的信,信紙上的內容是:今晚10點,將在綠洲公園上演反季節的煙花,請特別偵查組全體成員欣賞。
喬嫣仔細看了信封,上麵也是打印字體“特別偵查組收”,信封的樣式和字體,都和上回裝著尉遲弘和淩靈瑤照片的信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