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衛南笙一如既往坐在窗前看風景,窗外的陽光將她的身影投在屏風上,孤傲又淡漠。
夏商站在大廳,看著屏風上的影子,同衛南笙說了幾句話,見她不理會自己,也不在意。
在屬下的催促下轉身去外麵忙公務了。
因為殷離的攪局,使得夏商這幾日忙的焦頭爛額。
再加上他要將衛南笙沒有一絲隱患的帶走,所以還要暫時留在蕭國善理後續工作,不能親自回到夏國去處理政務,因此格費神一些。
再說衛南笙這幾日,她看似隻是平靜的坐在窗前看風景,暗地裏卻將自己的處境給摸了個七八分。
憑著府中來來往往的人們,她發現從左邊來的人多一些,右邊就少些。再看看窗前的樹葉,衛南笙猜測,左邊定然是南邊的夏國,而右邊則是北邊的蕭國。
不過從他們穿衣打扮來看,此時的她還在蕭國境內。
隻要還在蕭國就好辦了,好歹還是在自己的國土上,便是逃走了也好應對一些。
為了這個計劃能夠順利進行,衛南笙一早就在謀劃了。
不同於別處,夏商府中的這些奴才一般都是上午比較鬆懈,晚上戒備森嚴。
而夏商也都是上午出去辦事,也就是說,她逃走的最佳時機是在早上。
她計算過,早上太陽剛出來的時候,可以通過陽光將她的影子投在屏風上,不知道的人一看到這人影就知道是衛南笙。
若不是有次偶然聽府中的丫鬟說起這件事情,衛南笙自己都不會發現。
有次衛南笙早上起的晚了,伺候她的丫鬟走了進來便說:“夫人今日怎麼沒有去賞景?可是身子不適?”
衛南笙一時有些不明白,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去?”
那丫鬟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您這屋子光線好,先前您去窗前坐著,陽光便會將您的影子打在屏風上,是以奴婢們隻消一眼便可以知道夫人去賞景了,今日奴婢一進屋見屏風上幹幹淨淨,不見夫人的身影,便知道夫人沒有去。”
那丫鬟不過是無心之下說了一句實話,叫衛南笙頓時醍醐灌頂。
一個大膽的計劃就在腦海中展開。
她先是同往常一樣在窗前坐著,隻要以後丫鬟過來她就翻臉訓斥,若是有丫鬟跟她說話,也是不回答的。
剛開始的時候,夏商直接衝了上去,見衛南笙好端端的坐在那裏,這才鬆了一口氣,爾後又冷聲問道:“我方才喚你,你為何不答應?”
衛南笙不答反問,“怎麼?看你這麼緊張,莫非是擔心我以假亂真想要私自逃走?”
見夏商不說話,衛南笙就知道自己剛開始這一步走對了,幸好沒有直接逃跑,隻是在試探夏商。
她麵上波瀾不驚,嘴角隱含譏諷:“且不說你這裏戒備森嚴,便是你每日對我下的這軟筋散,你以為我能逃到哪裏去?”
“夏商啊夏商,你可真看得起我!”
被衛南笙戳中心事,夏商怒極反笑,他伸手狠狠捏住衛南笙的下巴,雪白的肌膚上麵瞬間出現了紅痕印記,他冷笑道:“你若膽敢逃走,我定會有一百個法子叫你生不如死,你信不信?”
信!
她當然無比相信夏商的手段有多麼變態,她前世可沒有少領教。
隻是眼前的情勢不容許她退縮,但適當的膽怯還是可以加分的。
“那阿笙先在這裏謝謝夏夫子了。”隻聽衛南笙反唇相譏,別過眼去不再看夏商。
緊緊盯著衛南笙的夏商沒有錯過衛南笙眼底一閃而過的驚慌和恐懼,她的轉頭看在夏商眼裏成了掩飾。
見此,夏商終於可以放下心來了。
他暗道自己太過多疑,爾後對衛南笙又是幾句威逼恐嚇。
在看到衛南笙眼底又多了幾抹驚懼和愈發顫抖的身子之後,終於滿意的去忙了。
直到夏商的身影消失不見,衛南笙這才收起眼底的驚慌失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屑和譏諷。
果然,在之後的日子裏,夏商再沒有懷疑過她。
漸漸的對於她的這個習慣已經習以為常。
剛開始的時候,衛南笙一坐就是一上午,後來就幹脆坐一整天。
雖然挺辛苦,但幸好府中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性子,所以到最後都不會來打擾她。
這天早上,待夏商走後,衛南笙勾了勾嘴角。
就是現在了!
她轉身佛像後麵拿出一個大大的草人來,又從櫃子裏拿出一套自己的衣衫給草人穿上,放到窗前自己坐的位子上。
擔心會出什麼意外,她還特地偷偷轉過屏風去看了看,果然,和她真人一模一樣,不差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