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在她的記憶裏，母親還是母親，父親也是父親，他們不喜歡自己隻是因為自己的不爭氣叫他們傷心失望了而已。
“不，你錯了。”殷離雙手搭在衛南笙的肩膀上，將她撤離了自己一點點距離，垂眸與她對視，“事實是什麼就是什麼，既然能夠重來一次，那你就應該好好珍惜，沒有人能夠為你擋一輩子，包括我。”
衛南笙哭的不能自已。
“為什麼你要在這個時候，逼我去認清這麼可怕冰冷的事實？為什麼？”
“因為你是阿笙，是我最愛的阿笙，你不能一直活在我的庇佑下。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可以什麼都不用去管，不用去操心，可是如果我不在你身邊呢？所以你要靠自己去麵對。我隻希望你可以成為那個就算沒有我，你也可以活的更好的阿笙，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衛南笙撲在殷離的懷裏，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哭道，“我隻想和你好好在一起，永遠陪著我，難道這也過分嗎？”
聰明如衛南笙，她如何不會明白殷離話中的意思？
殷離這是在告訴自己，如果有一天他也像衛征一樣離開了自己，那這個世界上就剩下了她一個人。
所以他要她好好的活著，變得更加堅強，直到再也沒有人傷害到自己。
衛南笙委屈，前世的她過的那般淒慘，如今遇到了殷離，他就是可以為她遮風擋雨的人，為什麼他要逼著自己又要變成前世的她呢？
前世的她過的那麼累，她真的怕了。
殷離心中酸澀，別過眼去，一向冷清嗜血的他，在此時喉頭哽咽，說不出話來。
他垂在身側的手不住收緊，手勁之大似乎要將白骨折扇給捏碎了。
他的阿笙，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更清楚。
可是……
殷離咬緊牙關，深吸幾口氣，壓下眼底的水汽，對衛南笙說道：“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我肯定會一直在身後支持著你，守護著你，不讓你受委屈。”
“萬一呢？我是說萬一，萬一你遇到困難的時候，我恰好不在身邊怎麼辦？”
“你自己都說了，你父親可以為了蓮姬付出生命，阿笙啊，”他輕笑，眼底波光流轉，風華萬千，“隻要你好，這條命又算什麼？就是上天入地，我也會護著你，不讓你委屈難過半分。”
“不！”衛南笙搖頭，“我不要你死，我要你陪著我，和我一起白頭偕老。”
殷離無聲的抱緊了她。
“你快回答我啊！”許是被衛征和蓮姬的事情刺激到了，這個時候的衛南笙分外執拗。
殷離張了張嘴巴，澀澀開口，“是，我會陪著你，看著你老。”
隻是用另外一種方式。
衛南笙的心終於安定了一些，歪在殷離的懷裏。
這幾日的她一直在忙著衛征的事情，都沒有怎麼休息，此時見她這個樣子，殷離知道她累壞了，當下就對她說道，“睡一會兒吧，你太累了。”
“不要，我就這麼靠一會兒天。”
腦海裏亂成一團麻，但是她什麼都不想去想，什麼都不想去問，隻想靜靜的依偎在殷離的懷中。
好想時間在此刻停止，什麼都沒有，隻有她和殷離兩個人。
殷離眸光微閃，還是對衛南笙使用了催眠術。
在衛南笙陷入昏睡的那一瞬間，殷離聽到她說道：“殷離，我知道，前世的你故意在從中作梗，叫我誤會我父親和母親不喜歡我，是因為你知道真相，你怕我知道後傷心，所以才會用這個最笨的辦法來阻止我，哪怕叫我恨你。”
“你寧願叫我誤會也不要我知道真相，是因為你知道這真相太過殘忍……殷離，你真傻……”
殷離整個人狠狠顫，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他一把將衛南笙摟在懷裏，低頭的那一瞬間，眼角滑落一滴晶瑩，很快就消失不見。
他想，他終究還是要辜負了她。
這個他生生世世最愛的女子。
“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做很殘忍嗎？”雲清出現在門口，對殷離說道。
“殘忍？”殷離輕聲念道，半響慘笑一聲。
他已經無路可退了。
“我和師傅他老人家已經在找方法了，當初你衝破蓮姬的陣法將阿笙給救回來，之所以會受傷是因為你修煉的是至陽心法，而蓮姬的陣法卻是至陰之極，兩兩相克，才會如此，所以，你也無需擔心，既然因已經找到，果也快有了。”雲清如是說道。
殷離聽罷，微微勾了勾嘴角，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雲清頓了頓，又問道：“衛征你要如何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