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衛南笙醒了,他眼底劃過一抹安心,嘴角上揚,連眉梢都透著歡愉。
“你終於醒了?”
語氣溫和,墨玉般的眸子,宛如鍾南山上的雲霧,飄渺清淺,與先前的失控判若兩人。
衛南笙隻是靜靜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她忘不了在自己陷入昏迷之前,殷離那瘋狂的舉動,癲狂的幾乎病態,叫人心生恐慌,隻想逃離。
自己和殷離兩輩子夾在一起,都沒有打過多少次交道,是以他那副用情至深卻不得所愛的痛楚,絕非是因為她!
定然是他是認錯了人!
為了避免引得殷離再次發狂,衛南笙隻得保持安靜,萬一再引火上身,哭都來不及了。
見衛南笙不說話,殷離也不惱。起身將一直熱在一旁的粥端了起來,盛了一勺,仔細吹涼了,才放到她的嘴邊。
“你剛醒來,先吃點粥填填肚子,再吃別的,否則傷身子。”
表情雖冷,語氣卻溫柔的緊。
衛南笙一抖,這樣的殷離,真叫人害怕。
他究竟把她當成了誰?簡直欲哭無淚!
“你以為我將你當成了誰?”笑容中帶了森森的冷意。
“沒……”
衛南笙下意識開口,這個人太恐怖,她心裏想什麼他居然全部都知道。
她吞了吞口水,轉移話題,“我昏迷幾天了,這又是在哪裏?”
“你睡了三天,這裏當然是無回坡。”
無回坡?
這麼說她還沒有出去?衛南笙轉頭掃視一圈,風和日麗,芳草鮮美,落英繽紛,絲毫沒有那夜大火燒焦的痕跡。
殷離的視線落在衛南笙的唇邊,舉著勺子的手也紋絲不動。
衛南笙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的意圖。
掙紮許久,衛南笙微微張嘴,將那勺粥吃了下去。
眼前的這個人就像是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乖乖聽話,以免遭受皮肉之苦。
在她清醒的那一瞬,她條件反射想要去念一個訣將殷離給定住,卻發現自己的巫咒怎麼也施展不了,就像是被人給硬生生剝奪了一般。
由此可見,定然是殷離窺破了她的秘密,且成功控製住了她。
瞬間就明白,反抗是無效的。
所以,衛南笙就是想橫也橫不起來。
見衛南笙將粥吃了,殷離的眼角染上了一絲笑意。
有了第一勺,就會有第二勺,第三勺……很快,一碗粥就見底了。
殷離一隻手端著空碗,一隻手拿了帕子,給她沾著嘴角,認真而專注。
衛南笙毛骨悚然。
她不知道殷離接下來要對她做什麼,麵對這樣溫情到可怖的殷離,才叫人不適應,她寧願他變回那個殺人不眨的嗜血惡魔。
細碎的陽光透過搖曳生姿的綠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疏影,有陽光從指尖劃過,映襯的殷離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愈發骨節分明。
他放下碗,伸手抱起衛南笙,知道她會反抗,便點了她的穴位,衛南笙暗罵:這個變態……
“既然醒過來了,肚子也喂飽了,那咱們就算算舊賬吧,阿笙。”
一句阿笙,叫的可真是咬牙切齒。
衛南笙頭皮發麻,僵著臉幹笑。心道:我們不熟,並無什麼舊賬可言。
深潭般的桃花眸泛著冷魅瀲灩,沉沉的盯著她,嘴角的笑容陰鷙乖戾,抑製著滔天怒火。
那表情仿佛是在說,“你敢說一個不熟試試看!”
衛南笙琉璃般的眼珠子咕嚕嚕一轉,試探地開口:“我們之間的……舊賬?”
“阿笙,你這是成心想跟我裝傻了?”殷離失笑,語氣森冷。
見衛南笙不說話,殷離眸光微閃。
罷了,如今給她的刺激也已經夠了,倘若再這麼恐嚇下去,怕真的就弄巧成拙了。
打一棒子再給一個甜棗的道理,他是知道的。
本來,是他先沒有控製好情緒。
可是,誰叫這個小丫頭不聽話,竟以命相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