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兮聽著心裏一熱,這丫頭才多大呀!不過是個未成年的孩子罷了!說起話來總是有板有眼,總是為她著想,活脫脫是奶奶級別的了!
黎兮伸出手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子,撇了撇嘴,“是!今個兒領了熙蘭姑娘的教了!”
熙蘭眉眼間都是合不攏的笑,又給她戴好帽子,扶著她出了帳子。
外頭的陽光很是刺眼,黎兮一下子有些不習慣,她眯了眯眼,朝著日頭燦爛地笑了笑。
“娘娘還是笑起來更美些!”
“你這丫頭嘴巴總是這麼甜!”
“奴婢發誓,不是我嘴巴甜,隻是說了大實話而已!你不信的話,上天都能作證的!”熙蘭一副真誠委屈的模樣。
“得!得!我不與你貧!”
黎兮在外麵兜了一圈,有些乏了,突然又想起又是新的一天,司馬紹會不會再殺匈奴一萬人呢?便對熙蘭說去陛下的帳子。
“才一兩個時辰不到,娘娘就想陛下啦?”熙蘭打趣說道。
黎兮眉一揪,白了她一眼,熙蘭趕緊閉起嘴巴。
黎兮剛考進司馬紹的營帳,裏頭就傳來男人粗重的咳嗽聲。
她一急,趕忙掀了簾帳進去,瞧見那男子揪著眉梢,垂著頭不住地咳嗽,手中的筆也在劇烈的顫著。
她快步走到他身邊,輕輕拍著他的背,咬了咬唇,剛想開口問他怎麼了?怎麼生了病也不告訴她?
他卻眸中含紅,帶著憐惜,率先開口,“怎麼不在屋裏好好歇著,跑這裏來了?”
黎兮心中氣惱擔憂,緊蹙著黛眉,輕輕撫著他眉間的褶皺,口氣頗厲,“怎麼咳得這麼厲害?請太醫看過了沒?”
黎兮從未見他生過什麼病,除了那次受了兩次穿骨之刑,差點沒了命,他在她心裏一直都很強壯高大,如神邸一般,似乎永遠不會生病,不會倒下去!
今天她卻忽然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也不過是個平凡的人!
她凝著他,他臉色異紅,似乎昨天見他就是這樣子了,不過昨天比今天輕些。今天的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病的不輕。
他淡淡說道,“無礙!隻是些小毛病罷了!過兩天自然就好了!哪裏用得著請太醫?”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急得眼淚都快落下來,聲音微啞,“你都是個快三十歲的老男人了!怎麼還不知道照顧自己!現在你燒得很厲害,你知不知道?”
他卻不以為然,隻是盯著她急白了的臉,嘴角抬高,邪肆地笑起來。
她在他胸口擂了一拳,“你還笑?是不是看著我為你緊張的樣子很可笑?”
他放了手中的筆,握住她的拳頭,把她撈進懷裏,輕輕吻著她的唇,“我心愛的女人為我著急,你說我能不高興麼?”
她一把推開他,嘟著嘴,哭笑不得,“這個時候了,你還開玩笑?你等著,我這就讓熙蘭給你傳太醫!”
她正要朝門外喊去,卻被他攔住了,“真的沒事!我的身體你還不清楚麼?隻是前天淋了雨,受了點風寒罷了!過兩天自然就好了!”
“可是讓太醫開個藥,喝了好得快些!”
“那些藥太苦了,我喝不怪!”他略略皺眉。
黎兮卻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原來你是害怕吃藥呐?”
他看著她眉梢彎彎,眸子裏一片流光溢彩,輕哼一聲,“害怕吃藥怎麼了?”
“沒怎麼!我一直認為你這樣的人什麼都不怕的!你居然害怕吃藥,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嗬嗬……”黎兮捂著嘴巴,眯著眼笑他。
“恩,除了害怕喝藥之外,我更害怕你離開我!”他聲音淡柔如清風,幽暗微紅的眸裏極認真的盯著她看。其實他心裏總是惴惴不安,他總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控製一切,她卻唯獨會超脫出他的掌控。
“要是再出現一個蘇芷六,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你的!聽到了沒?”她撇了撇小嘴,兩手揪住他的耳朵。
這世上還有誰能揪他的耳朵?除了這個女人之外還有誰會有這樣的膽子?
他卻半眯著眼,乖乖地點點頭,贏得了她更歡的笑。
她的蹄子從他的耳朵上放下來,勾住他的脖子,聽得他問道,“你給芷六治了毒傷?”
“嗯!我一直以為跟師傅學的毒術隻能害人,想不到還能救人!也許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事吧!她為了救你而中毒,受了近五年的折磨,現在我來為你報答她這份恩情,如今大家總算扯平了,互不相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