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小侍衛劈劈啪啪說了一通後,從黎兮後方傳來冷厲而驚疑的一聲,“你怎麼來了?”
她看著前路的灰暗,涼薄一笑,你自然不會要我來了!
她這個抓奸的人,更像是被抓奸的。她此時真的很囧,真想對那人說,她出來夢遊,不小心走錯了房,幸好被這個小兵看到,要領她回屋去。
至少這樣說,能給她挽回一點尊嚴。
可是這樣說,誰信呢?於是乎她背著他輕笑著,說得輕鬆地說,“你看這月明星稀的,出來逛逛而已。我不是有意打擾到你們的,我現在就回去,你們接著幹沒幹完的事哈!”
說完,她拔腿就走,恨不得能夠飛起來,消失在那兩人麵前。
那小侍衛狐疑,聽得這位娘娘的話,有點摸不著頭腦。
“站住!”
黎兮聽得出他怒了,依舊不鳥他,繼續走。
“站住!”
這回真的站住了,他的手已經牢牢扣在了她的肩膀上,讓她隻能踩著空步,不能向前移動一分一毫。
“我讓你站住,你沒聽到麼?”
黎兮覺得可笑又可氣,聽到了又怎樣?難道她不走,留下來欣賞他們花前月下,傾聽他們談情說愛嗎?
黎兮一咬牙,忿忿地說道,“司馬紹,你回去幹你的正經事,我回去睡我的覺,不是正好順了你的意嗎?”
黎兮隻覺扣在她肩膀上的手越來越緊,疼得她想把這一碗麵澆在他身上。
良久,他回應她的隻是沉默,她平靜地問,“現在我想回去睡了,可以走了嗎?”
“不可以!”司馬紹立即斷了她的話,強硬扭過她的身子。
他還是看到了她手中的那碗麵,她一直沒有回身,就是不想讓他看到她也煮了麵。這下好了,她僅剩的一點自尊,還是被他掃進了泥水裏。他最愛屋裏的那個女人做的麵,她辛辛苦苦做的這碗算什麼?嗬……什麼都不算!這讓人瞧了,不是很好笑嗎?
“司馬紹,你能不能再霸道一點?”她咬著唇,憤怒地看著他。
司馬紹瞥見那一碗冒著熱氣的牛肉麵,雙眉緊揪,琉璃色的眸子多了一抹雄,“你……”
她本想編借口,想想還是算了,費力氣想借口,誰都忽悠不了,而且還想得頭疼,笑了笑,便老老實實答,“不要懷疑,這就是做給你吃的!不過,我想你已經吃飽了!所以,你不要覺得可惜,我會把它統統吃掉!”或許他根本不會覺得可惜!這樣說,隻不過讓自己麵子能過得去,心裏稍微好受點罷了!
他扣在她肩膀的手變得,怒氣消失殆盡,突然很想緊緊抱住她,把她揉進身體裏,跟她好好說說,這幾日他的心事,“兮兒……”
她嘴唇輕顫,盯著他妖媚絕美的眸子,等著聽他要說什麼,其實她還是想聽他的解釋的。
“紹,怎麼了?怎麼還不快進來,麵都要涼了?”是那女子著急而溫柔的催促聲。
司馬紹一愣,握在她肩頭的手垂落下來,回過頭去看,眼裏都是擔心。
而這一切都逃不過黎兮的眼睛,她心裏是窒息般帝痛,鼻子也很酸,她輕輕一嗅,笑著說得體貼又毫不在意,“她在喊你了,快進去吧!”
說完,她轉身逃走,而他沒有追來,隻聽得他零亂的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冷冷留下一句,“兮兒,等我回去跟你說!”
她腳步一頓,回過頭,對著他的背影大聲說了一句,“司馬紹,祝你生日快樂!”喉頭沙啞到被割斷了一樣,忍住不掉的淚還是挫氣得崩落下來。
第一百七十一回 終化為一種無奈(四)
聽到那句“生日快樂”,司馬紹腳步亦是一頓,又加快步子向帳門走去。
黎兮呆呆看著那高碩冷峻的背影消失在模糊的視線,他居然放開了她的手,走了,頭也不回得決絕地走了!
慘淡迷蒙的星光下,她唇角泛起一抹冷然疏離的笑,一隻輕顫冰涼的手不覺捂住劇痛的心口,如果現在她手裏有一把刀,一定把心給挖掉,省得它絞痛得讓她感覺生不如死。
一陣夜風刮過,讓她打了個寒顫,大響裏,她居然會覺得冷。
許久,她收回落在那青色沉冷的帳簾的目光,抬起麻木了的兩條腿,轉身向前走。
而那渾然不知發生什麼事的小侍衛,盯看著一臉淚水又奇怪地笑著的黎兮,眉頭一皺,神色憂心,嘴巴微微動動,那句“娘娘”終是沒喊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