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上去幫忙,卻聽到他們的對話,於是止步,躲在暗處聽他們說下去。
沒想到那雙鷹尊主竟是一直在他身邊的女人,而當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更讓他大吃一驚。
蘇小七,是蘇小七。
那個笑起來總是咧大嘴,笑得極暖極燦的女子,那個時隔近三年,已被他忘掉的女子。
怎麼會是蘇小七?連他做夢也想不到的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子!
而她改頭換麵潛在自己身邊如此久,說過的話全部是假的,他一下子怒了,讓人更怒的是她居然殺了母後!
當時他隻想一掌劈死她!
可是當一步一步逼近她,卻發現自己拳頭越握越緊,竟難以下手,看著她哭著對自己說,“裒哥哥,你聽我說”時,我竟蒙了心神般,想聽她說下去。
我想,那就看看她到底要說什麼?這個手段惡毒的女子到底還要對他說什麼?
當聽著她漫長的經曆,心尖一直隨著她顫著,直到她提起那一夜,他心慌了,那個他以為是夢的一夜。
他竟與她三年前就發生了關係。
但他卻不想承認……他害怕……莫名的害怕……
是的!他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告訴他,她又在騙他了!
即便是醉了!他也不可能說過那些話,絕不可能,若有說過,也是醉話?
醉話如戲言,豈能當真?
司馬裒怒氣上湧,眸光一沉,抬手飛快一掌,重重打在蘇依依胸口。
蘇依依被那突如其來的一掌,打得直退了幾步,狠狠撞在了身後的樹上。
她喉頭一甜,一大口血湧出來,本想咽回去,可是心口又是一痛,咳了出來。
口中的血噴湧在地上,濺灑滿地的紅葉上,比紅葉更鮮更紅膩。
黎兮驚呼一聲,一隻手捂住了嘴,推搡著司馬紹,要過去看看蘇依依。
司馬紹緊緊箍著她的腰,冷冷一笑,“過去幹什麼?她沒這麼容易就死了!”
“若你要她死,何不幹脆一點讓她死了?偏要讓她死在司馬裒的手裏,如此折磨她?”黎兮白了司馬紹一眼,甩了他一個肘子。
“黎兮,你那麼好心做什麼?你忘了,她剛要置你於死地麼?再者,她殺了我母後,難道我不該狠狠折磨她?”司馬紹另一隻手圈住她的肩,把她亂動的手死死夾在胸膛處。
黎兮的手被夾住,無法動彈,便狠狠踩了他一腳,“我得了間接性遺忘症,把剛才她做的事忘了!不管她殺了誰,你讓她一命抵一命便好了,給她來個痛快!你要她在愛的人的手裏死得那麼淒慘,是不是太殘忍?”
“黎兮,你激動個什麼勁?我的好弟弟舍不得殺她!不信,你便看著好了!”司馬紹的手在她肩頭一抓,不許她在亂說亂動,強硬的口氣讓人不容反抗。
黎兮聽得他的話,感受到從肩頭傳來的微疼,便不再動,布滿地說了句,“鬆開我!”
司馬紹自然不是吃素的,哪有她說鬆便鬆開的道理,便擁著她安靜地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
蘇依依背部抵著樹,勉強支著身子,不讓自己倒下去。可見司馬裒那一掌出手有多重。
蘇依依一揩嘴角的血,抬眸看向司馬裒,蒼白的臉上映是淡淡的笑。
司馬裒怔愣地看著她,握了握拳頭,沒想到自己真的出手了!
“裒哥哥,你很恨我,是不是?你很想我死,是不是?”蘇依依輕蹙著柳眉,一雙瀲灩的眸子裏是如水的與傷痛。
司馬裒咬牙切齒道,“是!”
“好!我說過,等我說完了,你要我的命,我絕不還手的!現在我也沒什麼可說了,唯一遺憾的是,沒能幫你把皇位拿回來!等我死後,你去我房間,在你最愛的那盆澤蘭下麵,有一封信,你把它交給我皇兄,他看過後,便不會為我的死為難你!隻是……隻是……在我死前,你能再吻我一次,讓我再聽一次你那個晚上的醉話。好不好?裒哥哥。”她似帶乞憐哀求的眼神深情地凝著他,拚命抑製住的喉頭,克製快要溢出的淚。
蘇小七,眼淚不屬於你,笑才屬於你!
這是曾經司馬裒對她說過的話!
可是他錯了,沒有司馬裒的蘇小七,怎麼可能隻有笑,沒有淚?
在他走後,她發現自己不愛笑了,可悲的是,也不會哭了!
可當她再遇見他時,她有種想狠狠哭一場的衝動。可是以前的笑卻回不來了!她若要呆在他身邊,就得保持那個女人特有的斂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