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允一聲,走進烏黑的屋子,步子搖搖晃晃,身體快要虛脫了,現在隻想爬上床,好好睡個覺。
司馬裒看著她消瘦無骨的身影,心裏滿是傷!盡管知道她心中的那個人不是自己,盡管她是他的皇嫂,可是就是心甘情願地、不計後果地想要守在她身邊。看她進屋後,他也就離開了。
她沒點燈,早已習慣了這樣的黑暗,並且在黑暗中視力也格外的好,她憑著在黑夜中獨特的靈敏,摸索著進了內室。
一陣鬼魅般空洞的聲音響起,“你回來了?”
她腳步一頓,然後又挑開紗幔,向床走去,冰冷地說了句,“嗯!”
“臣妾今天很累,想好好休息,沒力氣陪您玩,陛下還是去別處就寢吧!”她脫了鞋,從他身邊擠過,鑽進了床。確實她很累了,晚上幾乎沒吃什麼東西,又是寫詩又是作畫,還在雨裏走了很久,恍恍惚惚地在樹下淋了很久,怎麼不累?
玩?什麼叫玩?難道她和他在一起,就隻是場玩鬧的遊戲嗎?卻可以安心投入地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還趴在他身上,讓他背了回來,看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在你心裏的地位。
他側著身子,一手從背後摟上她的腰,一手穿過她的脖頸下方,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臉貼著她濕透了的臉,如毒蛇般冷冷地笑著,溫暖的氣體噴薄在她耳邊,“是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玩得太累了嗎?所以沒力氣來伺候夫君了!”
她沒有動彈,也不理睬他,黛眉一蹙,別的男人,指的是司馬裒嗎?他聽到他們在門口的對話了,還是一直在跟蹤自己呢?如果是後者的話,那我的行動和計劃是不是全在他的掌握中呢?不可能的,他如果知道,還能放任我到現在嗎?
“陛下您想多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嘴角盡是薄涼,她最討厭就是他說什麼“夫君”之類的話,他那樣喪心病狂的人、連自己親骨肉都不放過的人、當女子是泄yù工具的人算得上什麼夫君?
他在埋怨自己剛剛沒及時出手阻止她嗎,有了難,就對她棄之不顧了?
不,不是這樣的,他最不想讓她受到傷害的!
他把手從腰間移到她的臉上,憐愛地摩挲著她那觸目驚心的傷痕,在看到她臉的那一刻,他也呆了,慌了,“兮兒,難道你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嗎?”他說得那樣的動情和無力,動情是因為這都是最真的真話,無力是因為他明白自己傷她有多深。
“是臣妾聽錯了嗎?陛下您還有感情?”真是個好冷的笑話,她挪開他的手,他的觸摸讓她感到有些毛骨悚然,或者是有些莫名的害怕,她不知道他這樣的人下一刻會做出什麼可怕殘忍的事情來。
“你知不知道,憑你這樣的話,朕可以讓死你一千次,一萬次!”他捏著她的下巴,強硬扭過她的臉,語氣有著刻意的寒冷。
“臣妾知道,那陛下就請便吧!”她依舊涼薄,好似一隻刺蝟,用著她鋒利的刺攻擊來犯的敵人。
他雙目射出凶狠的紅光,恨不得一口吞了懷裏的女子,口氣如千年寒潭般冰冷,“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了你?”他一隻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黎兮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一動不動任憑他掐著,司馬紹啊,有本事你現在就掐死我,不過你不會,因為你還沒折磨夠我,怎麼舍得殺我?“臣妾……知道……陛下……不……不會。”
確實他不舍得,他鬆開了她的脖子,把頭深深地埋進她的心口,“兮兒,不要這麼任性了,好不好?”他似乎在央求她,他什麼時候這般窩囊,這般低聲下氣,打也不是,凶也不是,溫柔也不是,他對她真是沒折。
想必這就是道家所說的“一物降一物”,他被眼前這個女人給降住了。
她咳了幾聲,臉蛋憋得通紅,連連喘氣,真是個魔鬼,說動手就動手。“陛下,我真的要睡了!麻煩您的頭挪個位子。”
難道還聽不懂嗎?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他臉上頓時發燙,一團烈火燒遍了他的全身,他慢慢壓上她。
她有種不詳的預感,她已是個經了人事的女子,男人不尋常的表現,她當然清楚,“陛下難道今天還沒看清楚我的樣子?”
“看清了!”他借著微弱的月光,凝著她,溫情低語,他算明白了,什麼叫做真愛!以前的他非美女不碰,現在的他居然這個無顏醜女,居然都能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