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兒姐姐,你欺負人家!”說完,就朝著黎兮跑去,舉著張牙舞爪的髒手,嚇唬黎兮。
“你……別過來啊!”黎兮見奔過來的珠兒,提起裙擺逃開。還沒來得及逃,已被珠兒一把抓住,然後把髒兮兮的手伸向黎兮的腰間,撓得黎兮咯咯直笑,忙喊‘珠兒姐姐,阿姨,大媽,……饒了我吧’。
於是,在烈日之下,冷院之中,兩個可愛的女子毫無顧忌地追逐嬉鬧,笑聲如同朵朵浪花撲打在岸邊礁石上,那般灑脫,那般明朗。
院外,悄悄看著她們嬉鬧的司馬裒,也不禁嘴角輕揚,可是卻不忍心破壞這幅美好純潔的畫麵。
這樣毫無雜質的笑聲,已經很久沒聞過了,一直以為隻有寒煙才能有這樣清澈的笑聲,可是她的笑聲比寒煙還要動聽上幾分。
本想前進的腳步也因此收住。司馬裒不知道自己是被什麼一股莫名的力量牽著,來到了這裏。可是當自己發現時,卻已停在了這冷院的門口。司馬裒就這樣在遠處靜靜地看著黎兮,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看著她的一顰一笑,心裏卻是暖暖的。
也許是害怕自己也會給她同樣的傷害,正如給寒煙帶來的一樣。隻要這樣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注視著她便已足夠,剪手而後,悄悄離去了。
黎兮與珠兒忙活了一下午,終於把整個院子清理幹淨了,唯獨留著門檻邊的那一簇野薔薇。
每當黎兮看見在牆角邊搖曳生姿,鐵骨錚錚的野薔薇,心中總能升起一股莫名的震撼。
就這樣,黎兮在冷宮中安逸地渡過了幾天。腳上的傷也結了痂,臉色也漸漸恢複了以前的紅潤。
黎兮擦完身子,又打了盆井水,洗了下頭發。因為天有些悶熱,便把外麵的雪紗透衫脫了,隻剩一件單薄的抹胸,又拿了紗扇到屋外乘涼。
沒有一絲風的夜晚,月色也朦朦朧朧,像是被籠上了一層密密麻麻的蛛絲兒。林間的蛙鳴聲格外刺耳嘹亮,仿佛預示著暴風雨即將來臨。唯有在竹林間一閃一亮的螢火蟲,點著瑩瑩綠光,顯得這夜色柔和安詳。
一隻小小的螢火蟲撲閃著嬌弱的翅膀,飛向黎兮,停落在黎兮的纖纖玉手上。
黎兮正想捉住它,不料它撲翅飛走。她從屋裏拿來一個白色紗袋,在竹林間,舞者手中的紗扇撲起了流螢。
此時站在院門口的皇帝,被這幅“輕羅小扇撲流螢”的場景美呆了,仿佛一個不慎落入凡塵的仙子在竹林間翩躚起舞。那仙子仙袂飄飄,蓮步乍移;纖腰楚楚,黛發欲滴;豈一個“美”字了得?
皇帝突然箭步向前,將黎兮攔腰抱起,朝屋裏邁去。
“老色狼你,你要做什麼?”黎兮被這突然的襲擊,嚇得不知所措。驚落了手中的紗扇和紗袋,沙袋中的螢火蟲趁機逃了出來。
黎兮慌張地捶打著皇帝的肩膀,雙腳不停地在空中躥動,卻沒法掙脫皇帝鉗製。
此時,在白玉蘭樹上窺視黎兮的人,看到皇帝的舉動,眉目深斂,雙拳緊握。
“朕今天要要了你!”皇帝不顧黎兮爭紮,快步朝著屋裏走去,將黎兮扔在褥被上。
“你走開!”黎兮驚恐萬分,惶恐地瞪著皇帝,雙臂緊緊護住自己,退縮到冰冷的牆角,蜷成小小的一團。
“小美人!你別怕!朕會溫柔得對待你的!”皇帝眼裏充滿血絲,如狼似虎般撲了上去,把柔弱的小羔羊壓住。
“不要,不要啊……救命啊……你走開……”黎兮撕心裂肺地吼了出來,淚如潮水般湧了出來,兩手胡亂地抓扯著,兩腳奮力地躥著皇帝。
可是皇帝絲毫沒有反應,依舊重重地壓在她身上,著自己單薄的衣裙。
樹上的人薄唇緊抿,眼中爆出一團焰火。
殊不知,黎兮每一聲呼救,就如同一把利刃在一刀一刀地剜著他的心口。
那人拳頭重重一捶,一根膊粗的樹枝“啪”得一聲,斷了,連著樹皮,吊死鬼一樣蕩在半空中。
此時,那人的心似被什麼莫名勒著,呼吸困難。到底要不要救她?正在他要跳下去之際,突然傳來一聲“啊”的蒼老的男人的聲音,屋子裏一下子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