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中年女子驚訝地回過身,看了看女孩,又朝窗外望去,“哎呀,外麵下雨啦?”
“對呀,剛剛放學就開始下了,下得還不呢。”
“哦……”女人皺了皺眉,“吹風機啊,在裏屋櫃子的第二層上,把濕衣服也吹吹,當心著涼。”
“知道啦。”女孩將腦袋藏了回去,不一會門簾後便響起了吹風機嘈雜的運作聲。
原來她是這家店主人的女兒啊,我心裏懸著的好奇的石頭總算落了下來。
少傾,女孩出來了,原本因為沾了雨水而纏結在一起的發絲被梳理開來,吹幹後顯得整齊柔順。
為了能仔細地觀察她,我刻意走近一株離她稍近的花,她生得一張美麗動人的麵孔,那是一張處在少女的稚氣未脫和成熟女性的嫵媚動人二者之間的麵孔,具有一種獨有的魅力。可是不知怎的,我的心中總是有一種我們曾經仿佛在哪兒見過的感覺,是一種恍如隔世的道不出的感覺。
她從我的身邊經過時,我馬上把頭低了下去,她頭發攪動起的氣味飄進我的鼻子,使得我不禁戰栗。這氣味實在過於熟悉,是單純的頭發的香氣,沒有摻雜任何一種香水。
我終於按捺不住了,想走到她身邊跟她打聲招呼。這時,電話鈴響了,女孩跑過去接,我即刻停下,想等她打完電話再。
“您好,夏花店。”她的臉上帶著歡快地神色。誰知隨著她跟電話那頭的人往下的交流,麵色就越發變得凝重起來,最終表現出一副焦急的樣子。
放下電話,她便急匆匆地鑽進了門簾後,出來時手裏握著一把藍色的傘,緊接著飛快地朝店外跑去。
“上哪兒啊,還下著雨呢!”正在修理花草的女人抬起頭,大聲喚道。
“送傘!”女孩頭也不回地回答道。
我陷入了短暫的失落中,不過片刻後她又折回來了,我朝她走了過去。
可是出乎我的意料,她居然拿走了我放在門邊的粉色傘,然後徑直衝進了茫茫的雨海之中。這下我可慌了神,那把傘可是妻最愛的一把呀,無奈之下,我隻好隻身衝進了雨中……
三
女孩打著藍色的雨傘在雨中奔跑,我在其後跟隨。雨中的世界好似一座充斥著濃霧的巨大迷宮,每當我在雨中看見女孩的身影想追趕上去時,她的身子總會一晃兒隱沒在煙雨中,我快步前進了一段距離,她的身影便再度顯現出來,如此反複不止,我仿佛正投身於一場讓人暈頭轉向的追逐遊戲之中。
跑了許久,前方出現一間木屋,木屋下站著一個男孩,他穿著校服,應該也是放學不久遇到了大雨,才被迫在此躲雨。屋主不在,門緊鎖著,男孩隻能在屋外躲雨。屋簷隻延伸出一點,雨順著風斜斜地落著,男孩隻能挺直身子緊貼屋壁來避雨,腰以下的部分被雨浸濕,他無助地望著空。
女孩看見男孩,立刻麵露喜色,飛快地跑了過去,男孩看見女孩出現在雨裏,也露出仿佛遇到救星的表情。
我跟了過去,藏身在一棵鬆樹後麵,觀察著他們兩個。
女孩將藍色雨傘交到男孩的手上,然後打開手上的粉色傘,他們兩人撐著傘,在木屋前親密地交談著,因為離得過遠我聽不清他們在些什麼,但能看得出來,是令雙方都感到愉快的話題,女孩還時不時地笑出聲來。奇怪的是,看到這樣的景象,我竟莫名地生出一股醋意來,意識到這一點時,我感到震驚不已。
我越過道德底線,躡手躡腳地藏到木屋後麵,想聽清他們到底在談論什麼。
“這次的運動會你會參加嗎?”女孩用撒嬌般的腔調問。
“應該會吧。”男生回答,他的語氣十分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