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舉送走嶽魁後,一梅老幺找來;他是裘舉師弟李子帶進來的。裘舉聲問梅老幺怎麼找到這裏來了,可梅老幺神密地一笑,也聲告訴他自己跟沙同鎮的顏大春一起為了發財才來的。
裘舉忙問梅老幺顏大春在外麵?可是梅老幺笑了笑,告訴顏大春要裘舉到堤鎮江邊一家大旅館會裘舉;那大旅館叫滿春樓。
裘舉正在班上,怕梅老幺在大廳裏被師傅發現,把梅老幺拉到錢莊外麵去罵道:“師傅教你學好,你怎麼?”
梅老幺道:“正是你是我師兄我才想到你,這次你一定要去。會會顏大春,這個人了不起。”
裘舉早就聽顏大春了本想見他一見,這次梅老幺要自己一定去見他,奈何師弟的麵子也就同意了。
好容易挨到下班,裘舉火速地離開去了做事的地方,直去江邊的滿春樓;這望江酒樓可是堤鎮有名的酒樓。裘舉一下聯想到梁山好漢宋江的題詞,暗自笑了,他笑自己太有點自不量力了,江湖上的好漢多得是,自己算哪根蔥呀。於是加快腳步走街過巷向江邊走去,不,應該是跑而去!
梅老幺已帶顏大春在大門前迎候,跟他來的是漢陽沔陽的一群江湖好漢們。
裘舉萬萬沒想到顏大春還是個風流倜儻男子漢。他比裘舉稍高一點,雖不是十分壯實但也不瘦,是個身材比例較好的青年男子。這歲數比裘舉大不上十歲,一條烏黑的長辮子吊在身後,一看就是個很刮淨文雅的人。不知曉的人還以為他是個讀書郎出來遊玩。
顏大春衣著也很講究,正是春與初夏之時,他一件深藍色的長衫外套了一件褐黃色馬褂;足下可是一雙黑色皮鞋。真是今古和配,很是顯富又不顯眼;這黑皮鞋可是城裏有穿的的玩意,在鄉下就是見不到。就是在沙同鎮上黃、胡、洪、田四家有錢人家也沒那個穿這個玩意兒。裘舉雖在堤鎮見到過皮鞋,可那都是外來的闊老爺們穿的。
裘舉在沙同鎮玩時,沒聽到梅老幺與顏大春有什麼交往,今怎麼一下子成了顏大春他們一夥的人,看來老實人也不老實,好好的日子不偏要卻在外麵鬼混。他不知道他已經三年沒去沙同鎮了,這三年誰知道那裏怎麼變化著啊。
梅老幺把裘舉帶進了顏大春的客房後就悄悄地離開了,在門縫裏裘舉瞟見梅老幺與一夥人去喝酒去了。裘舉很是惆帳,十六歲的梅老幺怎麼如今變成這樣子了;比他歲數大一歲的嶽魁比起比來,真是一個上一個地下。
他感歎,人還是要讀書,哪朝哪代的官不就是讀書人的下嗎,他這才體會到萬般陛下品、惟有讀書高的道理。
他也悔恨自己讀書少了,沒有珍惜讀書時的好時光。他也假想了一下,要是自己學嶽魁好好讀書,不定全家豁出去了送自己到省城讀書;那樣的話自己不也跟嶽魁一樣光宗耀祖了嗎。
可是現在嶽魁光宗耀祖了嗎?他否定了。看來梅老幺也有對的地方,白手起家就得跟人幹;這次梅老幺念著自己,可自己還把他往壞處想,他覺得自己有點像人。
顏大春打斷了裘舉的胡思亂想,笑道:“喝茶呀!這可是上等的西湖龍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