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事件性質惡劣,一時間諸如“站在旁邊看著你死!工地事故為了少賠錢”之類的報道沸沸揚揚,還上了熱搜。
安餘地產每都能接到記者的電話,門口有時候也會守著記者,解安進出公司都不得不由安保陪同,推遲了公司近期一切的對外商務活動,隻為避過這段風口浪尖。
但出了這種事,對一個公司的聲譽影響還是災難性的。
雖然把黑鍋推了出去,畢竟下這種要人性命的命令的,不是什麼臨時工,而是高層管理,在一定程度上就能代表這家公司。“視人命如螻蟻”的標簽,一旦打上去,就很難去掉了。
幾家原本跟安餘地產有緊密聯係的合作夥伴公司,都紛紛退避三舍,生怕惹上一身腥。安餘地產名下的其他房產,銷售額也一落千丈,幾乎到了無人問津的地步。
這是很自然的。一家房地產公司,為了貪圖那點便宜,連腳手架用的都是不合格產品,建造出來的房屋質量怎麼保證?誰敢放心住在這樣的房子裏麵?
而且一出了事故,怕賠錢怕麻煩,連人命都敢要。如此冷酷和狠辣,操作起來也是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明類似的事情幹了不是一次兩次了。要是買了房子以後出現什麼糾紛,是不是還得被滅口?
買房子不是街邊攤上買襪子。上百萬的錢,一住幾十年,普通老百姓誰買房不是慎之又慎。沒人敢在這種黑心企業身上賭大半輩子。
因為是解氏集團下麵的公司,解氏集團也沒少受影響。謝昆為此到處奔走,用了不少手段,還是沒能救回安餘地產的聲譽。
這個公司基本上就算是涼了。以前安餘地產可是解氏集團麾下盈利最多的一個大公司,現在雖然暫時還不至於破產,但也隻能苟延殘喘,不可能再恢複到以前的盛況。
解安被謝昆罵得狗血淋頭。
“我以前都是怎麼教你的?成大事的人,不要隻貪圖眼前這點蠅頭利,免得因失大!……買個合格的腳手架要多花多少錢?賠償個傷者要多花多少錢?你看看現在公司損失的又是多少錢?能比嗎?眼皮子就這麼淺!沒出息的東西!”
解安低著頭,不敢爭辯,內心又是委屈又是不服。
貪圖蠅頭利是眼皮子淺不錯,但那也是謝昆這種手握數十億家產的才有這種魄力,財大氣粗,自然不會去計較這區區幾十萬塊錢。
而他呢?他是個私生子,身份尷尬,不周圍還有其他私生子女都是虎視眈眈的競爭者,上頭還有一個嫡子壓著他們所有人。要家業繼承,沒有什麼是理所應當留給他的東西,他的一切都隻能靠努力在父親麵前證明自己而得到。
他的公司利潤最豐,所以他在解家眾多子女中才能得到父親的重視青睞。但這利潤就是他一筆錢一筆錢斤斤計較出來的。沒達到那麼大的格局之前,誰不得精打細算?
謝昆罵累了,揮揮手讓解安滾出去。
“算了,就這樣。我能做的都做了,你也看到了,幫不了安餘。公司還是你管,能不能起死回生,就看你自己了。現在正是最低穀的時期,要是你還能收拾起這堆爛攤子,那就明你是真的有本事。”
解安聽出了謝昆沒有出口的話——要是收拾不起來,那你以後也就這樣了。
他暗中咬了咬牙,裝出一副恭敬的樣子應了一聲,轉身退出去。
……
莫媽媽的傷勢恢複情況良好,不久後就出院了,骨折還需要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完全愈合,在家裏養著就行。
解語帶了水果之類,去莫紋娟家裏看她。莫媽媽知道全靠解語救了自己,對她感激涕零。
“本來應該好好招待你的,可我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紋娟又是個笨手笨腳的,不會做菜……”
莫紋娟不服道“我手藝明明不錯好不好!是你平時都不讓我發揮!”
莫家住著一套兩居室的套間,嶄新的房子,可能是這兩年才買下來的。幹幹淨淨,整齊舒適,很有生活氣息,透著一股女人過日子才有的情調。
盡管隻是單親家庭,但仍然看得出媽媽的用心良苦,竭力想給女兒一個不輸給其他人的家。
解語對於這種從事著女人鮮少從事的職業,還承擔了男人的一切責任,獨自挑起一個家庭的女性,一直是心懷敬意的。
她沒問過莫紋娟的爸爸是怎麼回事,莫紋娟也從來沒提過一個字,大概不是什麼愉快的事。
安餘公司為了息事寧人,給莫媽媽的賠款十分充足,完全夠她請個護工在家裏,照顧不方便走動的她日常起居。莫紋娟可以回學校正常上課。
最近這段時間,謝昆為了安餘地產的事焦頭爛額,也沒空來找解語麻煩。解語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她也跟安餘地產的事有關係,既然沒找上門來興師問罪,那九成是並不知道。
離開了解家,解語第一次有了真正意義上的自由,感覺逍遙自在多了。沒有拘束,不用看見她不想看見的人,不用被迫出現在一些她最煩的場合,不用幹什麼都擔心被人知道,想什麼時候出門回家就什麼出門回家。
這一世,她本來就很注重享受生活,現在更是過得哪哪兒都舒服。這才像是人過的日子嘛。
但她重生以來,好像注定過不了太長時間的平靜日子。
不久後,方瀲灩給她打來電話,是查出了當初在她工廠裏放出毒蟲的始作俑者,想請她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