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眾人都還在煉丹館裏等著,言夕聞言朝煉丹室走去:“我進去吧。”
解語的丹方肯定難度不低,岐黃穀其他人恐怕搞不定。
他進去看見滿滿當當一整個煉丹室的原料,也被震驚了一下。岐黃穀裏麵煉製方式最複雜的丹藥,需要的原料種類也不到這裏的一半。
解語拿著丹方過來:“讓你們見笑了,我其實也從來沒煉過丹藥,這丹方裏頭全是煉丹術語,我又不敢亂操作,等下給你們煉丹館炸飛了就不好了。還是得麻煩專業人士解惑。”
這秘笈給言夕看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他也煉不出丹藥來。
解語一走近,言夕猛地倒退了一步。他的身體是真的弱,一陣風都能吹倒般的單薄,就這麼稍微大了一點的動作,整個人就趔趄了一下,險些要跌倒。
解語條件反射地想去扶他一把,言夕抬手阻止了她,自己伸手撐住牆壁,艱難地站直身子:“不用,謝謝解姐。”
解語忍不住問道:“我們倆都穿著防護服帶著手套,言宗主身上的病這麼厲害,這樣都能傳染?”
言夕搖搖頭:“不是,我養成了跟別人保持距離的習慣,畢竟平常不會時時裹得這麼嚴實,一個疏忽就麻煩了。”
解語便不話了。
不能觸碰也就算了,連多靠近別人一步都不行,言夕平時生活除了麻煩之外,得有多孤單。
上界和古武界的煉丹術出自一脈傳承,解毒丹藥的方子言夕基本上能看懂,就算有一兩個比較陌生的術語,他也知道怎麼猜測和試驗。
解語有心想學煉丹,覺得不能放過這種請教行家的大好機會,當然以後問慕洲瀾也不是不行,但要冒著被他氣出心髒病的風險,還是別找虐的好。
她對著方子上的煉丹步驟一條條地問,言夕倒也很細致地一條條解釋,有的還親自做示範給她看,半點沒有不耐煩的樣子。
慕洲瀾還沒有回係統空間,仗著別人看不見他,漂浮在旁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解語一邊聽言夕話,一邊朝他那邊嗖嗖地飛眼刀子。
瞧瞧人家身體病弱成這樣,話都困難,對女孩子還如此耐心。哪像他,屈尊降貴跟她閑聊幾句,都像是要從他身上掉塊肉下來。
還讓她求他,真是美的他,活該當一輩子單身狗,孤獨終老。
言夕看解語老是往空無一物的煉丹室角落裏瞟,莫名其妙:“解姐,那邊有什麼東西嗎?”
“哦,沒什麼。”解語轉過頭來,“就是看見好像有隻討厭的蒼蠅在那裏飛。”
漂浮在半空中的蒼蠅:“……”
言夕:“……”
這煉丹室是密閉的,最注意衛生,怎麼可能有蒼蠅飛進來?
煉丹術博大精深,岐黃穀隨便哪個煉丹師,無一不是有著數十年經驗浸淫,終歸不是解語一時片刻能學會的。後來真正開始煉丹時,就變成了言夕指揮,解語操作。
確切地是部分操作,因為很多步驟仍然需要精湛的技術和老到的經驗,解語一個新手無法勝任,還是得言夕來。
解語要做的就是需要用玄氣操控煉丹過程。修玄界的煉丹術離不開玄氣,煉化原料,凝結成丹,都是非要玄氣參與作用不可,否則就算最後勉強能煉出丹藥來,也沒有相應的藥效。
言夕默默看著解語在那裏操作,麵上看不出表情,眼底卻是一片震驚之色。
岐黃穀作為古武界上三宗之一,實力雖然不如其他兩個專門練武的門派,但也差不到哪裏去。言夕自己因為身體原因,在練武一途上注定走不遠,卻沒少見識其他高手。
——他見過的所有練武者,哪怕是排在榜上的,竟然都不如解語。
倒不是現在打起來誰會輸誰會贏的問題。榜上那些強者練了大半輩子的武,無論是招式路數、實戰經驗還是應變能力,都已臻於巔峰,強悍得可怕。而解語怎麼著也就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實在太嫩了。
而是……解語好像跟他們不在一個境界。
這就好像火器剛剛出現時,工藝粗糙,使用麻煩,射程近準頭差,殺傷力還比不上已經發展到極高水平的弓弩。但這兩者一個是冷兵器一個是熱兵器,不屬於同一層級,有本質上的區別。弓弩再怎麼發展也不過如此,而火器崛起之後,摧枯拉朽般推翻冷兵器時代,征服了整個世界。
兩人半摸索半嚐試,第一爐丹藥花了整整八個時,這中間兩人輪流出去吃了個晚飯,到半夜十二點,丹藥才終於煉成。
解毒丹藥雖然煉製過程繁瑣,但產量不低,不然也不能成為大路貨。這一爐丹藥按照標準大煉製,最後的成丹足有兩百顆,也就是他們隻要再煉製兩爐就夠了。
解語第一次煉丹,又費了這麼大的工夫,總算大獲成功,十分開心。
慕洲瀾早就看得百無聊賴,回了係統空間,解語不依不饒追進空間去炫耀:“哼哼!誰要你教,我不靠你照樣也能煉出丹來!”
慕洲瀾在空間裏泡茶,眼睛都不抬:“那你把煉丹秘笈還給我。”
“那是我用獎勵點換來的,憑啥還你!”
“獎勵點也是我的係統發給你的。”
“那你把你消耗掉的凝菁球也還給我!”
“凝菁球裏的玄氣已經變成我神魂的一部分了……你是不是以為我會我把自己還給你?別想了,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