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語也想到了她這一趟來,紫東閣對她滿懷敵意,肯定會想方設法地刁難她,暗中給她挖坑設陷阱都不無可能。
要是有定蒼門掌門陪同她前來,紫東閣當著另外一位大派掌門的麵,怎麼也不能表現得太跌份,不會用什麼卑鄙手段。這就讓人安心多了。
“那太感謝程掌門了。明早上我請你吃早飯去,聽羅洋市的早點很出名的。”
第二早上,解語果然先約程斐章出來,去吃了早餐。
羅洋市的一日三餐,早餐最精致最講究。蝦餃、蟹子燒麥、豉汁蒸鳳爪、金錢肚、南乳蒸豬手、脆皮鮮蝦腸粉、煎藕餅、流沙包、棗皇糕、臘味蘿卜糕,碟子挨碟子籠疊籠,林林總總擺了滿滿一桌子。外地人來這裏,都不敢相信這麼豐盛的一桌竟然是早飯。
程斐章身為古武界上三宗之一的掌門,在外穿得也很低調。一身簡單的休閑裝,高級灰色係,給人很放鬆很舒服的感覺,但懂行的人細看那衣服的做工和麵料,就能看得出來都是價格不菲的高定。
跟他這個人一樣,表麵看去容貌平平,並不引人注目,但從內裏透出的那股沉靜氣質,時間越長就越讓人感到冰山一角下麵的宏大和深邃。
程斐章看著解語把桌上每一道點心都嚐了一遍,還興致勃勃地一一評論過去,失笑:“被紫東閣下了戰書,你倒是一點都不緊張。”
解語正在朝鮮蝦腸粉發起進攻:“這不是有程掌門在麼,我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程斐章笑著搖搖頭,也拿起了筷子。
早飯後程斐章送解語去紫東閣。紫東閣在羅洋市市郊很偏遠的地方,門派自己開辟了一條公路,路上層層關卡,外來者想要進去的確十分麻煩。
紫東閣和定蒼門兩個大派雖然互有競爭,明麵上關係還算可以。程斐章作為定蒼門掌門,身份一亮出來,一路上倒是暢通無阻。
紫東閣門人都沒想到解語這麼快就到,更沒想到程斐章竟然會陪著她一起來。紫東閣掌門常霜接到消息,來到講武台時,本來一臉怒氣衝衝,看見站在解語旁邊的程斐章,也不由得一愣。
“程掌門怎麼來了?”
程斐章平靜地微笑道:“我在羅洋市遇到解姐,聽她要來紫東閣武鬥比試,陪她來一趟而已。”
這話得他們倆關係好像很熟一樣。常霜從鼻子裏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
“程掌門好本事啊,這麼一位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之驕女都能被你拉攏過去。我們紫東閣誠心邀請她來做客,被她成是癩蛤蟆想吃鵝肉,不知定蒼門是用了什麼妙招,能不能請程掌門賜教,讓我老婆子學習一下?”
解語看向站在常霜後麵的崔彥彬,崔彥彬十分配合常霜的態度,也正對她怒目而視。
什麼癩蛤蟆想吃鵝肉,她根本就沒過,崔彥彬果然在紫東閣掌門麵前編派了好一通壞話。
但她現在並不打算辯解,就算辯解了,紫東閣掌門也是不會相信的,估計隻會認為她之前挺囂張,現在來了紫東閣知道認慫了。
必須直接拆穿崔彥彬的挑撥離間。
程斐章失笑道:“我能有什麼妙招,定蒼門之前和解姐並無淵源,不過是解姐幫我們殺了一個叛逃弟子,我們邀請她來定蒼門,她正好又幫忙免除了定蒼門的一場滅頂之災,於定蒼門有大恩。這些事古武界都能打聽得到。”
他著又帶上了疑惑的語氣,望著常霜。
“解姐雖然不願意加入古武門派,但並不是傲慢無禮的人,怎麼會對紫東閣這麼不客氣?你大,邀請她來做客,也沒被她罵成癩蛤蟆想吃鵝肉。會不會是其中有什麼誤會,比如紫東閣惹惱了她,或者傳話的弟子理解意思有誤?”
他這話得很有藝術性,一下子讓氣勢洶洶的常霜態度緩和了下來。
定蒼門走的是精英路線,雖然人數沒有紫東閣多,但在整體實力上,兩個門派其實旗鼓相當。而程斐章定蒼門規模不如紫東閣,是後退一步,謙居紫東閣之下的意思。
常霜這些年來一直暗地裏跟定蒼門較勁,如今對方這種自謙的辭聽在耳中,自然是受用的。
程斐章又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常霜也有了疑惑,不由得看向後麵的崔彥彬。
崔彥彬卻故意不話,沒有急著解釋,隻是麵色凝重地皺著眉,對常霜搖了搖頭,那意思像是讓常霜不要聽信對方的讒言。
崔彥彬是常霜親自帶出來的嫡傳大弟子,二十來歲年紀,新秀榜第七名,在紫東閣裏是數一數二的才級別的人物。常霜也一向疼愛這個大弟子,並沒有懷疑過他的話。
“行了,這麼簡單的事,哪來那麼多誤會。”常霜毫不客氣地轉向解語,“紫東閣給解姐下了戰書,解姐人也來了,那就上比一場再吧,。”
程斐章也看向解語,解語一點沒有拒絕的意思,十分爽快地直接上了講武台。
這種連一句話都不為自己辯解的態度,落在紫東閣眾人眼中,就是更加狂傲的意思,類似於:“打就打,誰怕你們不成?”
常霜一下子更怒:“彥彬,上去!”
解語當初打敗司芸,以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散眾練武者身份登上新秀榜第十名,已經傳遍大半個古武界。眾人對她不再像當初她跟司芸比試時那麼輕視,但新秀榜第十名和第七名,畢竟還是有著巨大的差距。
崔彥彬也上了講武台,站在解語對麵。解語沒有馬上動手,卻是笑眯眯地問了一句:“你的司大姐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