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我的一生,會隨著我的自殺而結束,可是我萬萬沒想到,我閉上眼睛之後,體內湧起來一股巨大的熱流,這股熱流,在我的體內肆意的洶湧,將我整個身體都托到了半空,就算是我的眼睛是閉著的,但是我卻能看見周圍的場景,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我,他們臉上滿是驚訝與不可思議,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隻看見一陣巨大的白光,從我的身體裏源源不斷的釋放出來,散在我身下所有人的身上,他們因為有了這百光的照射,之前那疲憊不堪的模樣頓時精神了起來,而我自己全身都輕鬆了,我感覺我身體裏有某種東西被抽走,但是又說不上來是什麼,這種感覺很舒服,舒服的想睡覺。
但就是當我快要沉睡的的時候,我的腰往下一沉,唐安歌將我往地麵上抱了下去!
我幾乎是不敢睜開眼睛,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真的還活著,我不敢去麵對,剛還在之前拋棄的世界。
“采薇,告訴我,你還活著是嗎?”唐安歌的聲音嘶啞的不像話,我的手臂貼在他跳動厲害的胸口,臉都貼在我的胸口,粗重的呼吸把我胸口都捂熱了。
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唐安歌會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哭的那麼肆無忌憚,他不是和輕易能讓別人看到他軟弱的人,但是這會,他真的在所有人麵前暴露了他平時最不想暴露他的軟弱。
我試著睜開了眼睛,看見了眼前藍盈盈的天空,看著唐安歌伏在我的胸口,破碎的神冠依舊扣在他的頭上,顯得無比的落寞與哀涼,心裏一疼,動了下手,輕輕的覆蓋在了唐安歌的臉上,輕輕的觸摸他白皙的臉。
手頓時就被唐安歌給緊緊的握住了,他抬起頭來,看著我已經睜開了眼睛的模樣,眼神瞬間亮了起來,蒼白的唇蠕動著,像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也不管我疼不疼,將我緊緊的按在了他的胸口,勒的我連喘口氣都感覺異常的艱難。
而大家見我醒了,也動鬆了一口氣,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好了起來,唯獨一個人,就是小楊妃!
小楊妃見我莫名其妙的醒了之後,臉上除了不可思議,就是憤怒,幾乎是對著我咆哮吼:
“為什麼你又活了,你不是說你和我一樣可憐嗎,你不是要去死嗎,你怎麼活了過來了?!這不公平,現在隻有我一個人是最可憐的那個了,為什麼?為什麼我是犧牲品!你去死,你們都去死!!”
小楊妃像條瘋狗一樣,她那蒼老的身軀在寒風裏顯得個格外蕭條與可憐,可是她依舊不放棄,升騰至半空中,吹響她手裏的木笛,刺耳的聲音又在我們的耳邊響起,難聽的很,唐安歌大概也嫌棄,伸手捂住了我的耳朵,對我笑了一下,他臉上沒有半絲驚慌的神色,這會,一個雄厚的聲音從我們的身後傳了過來:
“你個老妖婆,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悔改,你看看,他們是誰!”
我轉過臉去看身後,隻見是金大順!
金大順還有謝紀年,還有蘇陽和幾個他們來這畫畫的學生!
他們,他們不是死了嗎,怎麼,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裏?!
唐安歌看著我驚訝的眼神,對我說,這是他和金大順為了放鬆小楊妃而想出來的計謀,其實之前在鎮子裏死的人,都是他用木偶或者是稻草做成的人,裏麵塞滿了那種活的動物,晉陽公主是死物,根本就分不清什麼是人什麼是動物,見血肉就吃,而小楊妃一心在關注其他的事情,也沒察覺,我不在的時候唐安歌就在鎮子裏做內應,而金大順就在外頭接應,不然,那麼多條生命,就全都毀在了小楊妃的手中!
“聽到沒有!你還想用你那破笛子召喚那些你認為死了的人的殘餘的怨氣嗎?你做夢,我今天就先收了你!”
金大順說著,扭著他那大肥腰向著小楊妃走過去,可是那腰實在是太粗了,扭了不到幾步,就累的就把手搭在白秋遠的肩上,看瓏兒也挽著白秋遠的手,便調笑白秋遠和瓏兒。
小楊妃試了很久,耗光了身體裏的靈氣,但是依舊沒有召喚出一絲她能使用的靈氣,她絕望的看著我們,明白她所有的退路已經沒了,整張臉瞬間便又蒼老了很多,從半空中摔落下來,躺在滿是沙塵的地上,嚎啕大哭,口裏一聲聲念著唐皇的名字,蒼白的頭發隨著大風而淩亂,其實,她真的也是個可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