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匝匝實實的砸在地上。夜已經深了,丁克街也失去了白的熱鬧繁華,幽深的夜接管了這片大地,以雨為使者,蕩清了白的喧囂,為世界帶來了些許安寧。
雨不知下了多久終於停了,空漸漸的翻出了魚肚白,太陽含羞帶臊的一點一點的從東方漏出頭來,清晨曦微的光線清晰的灑落在大地上。這時才猛然發現街頭廣場上的長椅上躺著一個男人。
男人似乎是為了怕雨把衣服淋濕,在身上蓋著一張毛毯。毛毯不大,隻蓋住了頭和上半身,下半身卻光突突的漏在外麵。這一張毛毯看上去很髒,像是從什麼地方翻來的。雨水,泥灰還有毛毯上的絨毛全都絞在了一起,一揪一揪的像個辮子,雨水也隨著辮子一顫一顫的落在了地上。
“雨停了啊”男人睜開了眼睛無神的看了看,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又繼續睡去。
雨早已把毛毯給淋透了,但男人還是盡力的蜷縮著身體,盡量的把身體裹進毛毯裏麵,似乎這樣能夠感受到一星半點的溫暖。
時間悄然流逝,太陽已高高的懸掛在上,昨夜下的雨,早已被熱情的太陽烤的了無痕跡。丁克街再次恢複了往日熱鬧,長著長鼻子的象人正在吆喝著他的獸人族美食,尖耳朵的精靈族美女穿著製服齊齊的站成兩排往珠寶店內招徠著生意,披著黑袍的巫師低垂著頭到處撞人,每撞到一個都能聽到巫師低沉的聲音:“兄弟,後悔藥要嗎?包後悔!”丁克街上人頭攢動,摩肩擦踵,熱鬧非凡。
廣場的長椅上早已坐滿了人,人們都偷偷用詫異的,可憐的,鄙視的眼光看著這個睡在長椅上的男人。
人群中慢慢的傳出了聲的嘲諷和高高在上的,儼然是上屬於位者的同情話語。
“嘿,這兄弟這是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了,我已經是第五在這邊看到他了”
“這人我前段時間,常在西門那邊看見,拿著一個破碗在那邊要飯呢。不知道怎麼跑到丁克街這邊來了。”
“我猜啊,估計是在要飯的圈子裏也混不下去,被一群要飯的趕出來了。”
“哈哈哈”
“哎,這人長的倒是蠻好的,估計是一個苦命的人,遇到了什麼大難才淪落到這般田地,真是可憐啊。”
周圍傳來的不屑嘲笑以及惋惜輕歎,落在那如同木樁一樣躺在椅子上的男人耳中,恍如一根根利刺狠狠的紮在心髒一般,讓男人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男人緩緩的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病癆鬼般的臉,他的皮膚略黑,眉毛倒是長得很濃密又黑又長,眼睛很大但眼皮聳搭著顯得沒有精神,鼻子挺直,顴骨高高凸起,臉上瘦的割不下一兩肉來,兩頰深深的向內凹陷,嘴唇很薄但是沒有絲毫血色,嘴唇上爆起了許多幹皮高高的翹起,濕漉漉頭發髒亂的絞纏在一起,雨水滴滴答答從頭上流下來,滴的到處都是。
男人用木然的眼神在周圍這些嘲笑的人臉上掃過,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是想把他們全都記住。
“神經病,看什麼看啊!”
男人苦澀的笑了笑,搖了搖頭在心裏道:“以前誰敢對我這樣,誰見到我不是客客氣氣的?這些人,都如此刻薄勢力嗎?哎,要不是係統,我怎會淪落到如此田地。”
周平永遠記得那一,那是紅蓮曆167年月1號的早上,他的係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