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汐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躺在漫無人煙的沙灘上,身後是陡峭的懸崖,身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她依稀記得,她原本是來這裏潛水的,潛到水底的時候,好像氧氣罩漏氣了……
為什麼會漏氣?子豪呢?
人呢?浴場裏的人都去哪了?
等等,這裏好像不是那個海濱浴場!
她軟綿綿的靠在一塊礁石上,茫然的打量著這陌生的環境。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細瞧之下,不遠處的海岸邊,似乎躺著一個人,那人穿著白色的衣服,黑黑的長發,任由浪花拍打著一動不動。
莫非是一具屍體?
沫汐有點害怕,但是也有點好奇,萬一躺著是一個需要幫助的人呢?輕輕的走近一看,才發現原來這是個男子。他穿著一襲仿古的白色衣服,麵料是高檔絲綢,腰間別著一枚翠綠色的鑲金玉佩。閉著眼睛,睫毛卻出奇的長,高挺的鼻梁,濃黑的眉毛,五官極其精致,浪花戲虐的拍打著他那如雕琢般的臉頰,水滴順著發髻滴落在血紅的嘴唇上,就像是沉睡的使一樣,安靜祥和卻美不可及。不過他的臉色有點慘白,而且胸口上那一抹鮮紅的血跡特別惹眼,他好像是受傷了。
沫汐用手湊近他的鼻翼試了試,確定他還有呼吸了之後,吃力的把這個重重的男人挪到了海岸邊的礁石上。她是特種部隊訓練出來的,當然這點傷不算什麼大問題,利索的扯下自己的袖子準備幫他包紮。但剛蹲下身子湊近,眼前這個男人卻突然睜開眼睛,瞬間,她的手腕被他的大手死死的抓住,即使受傷了,他的力氣卻出奇的大,使沫汐動彈不得,
“你是誰?想對我做何?”聲音渾厚,空氣中充斥著火藥味。
沫汐抬起頭,看著眼前這般冷傲的男子,如果剛才睡著的他是使的話,那麼現在的他簡直就是惡魔般冷血,那力道那眼神,簡直就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般。她想掙脫他的手腕,但是使了渾身力氣都紋絲不動,這是什麼人啊,她可是特種兵訓練出來的,怎麼可能這點動作就能壓製住她了呢!
試了幾次沒法掙脫,沫汐歪著腦袋朝他白了白眼,“我不過是看你受傷了想救你而已!如果你不需要我救你,你大可放我走!”
“救我?”話音未落,一把冷冷的匕首已經架在了沫汐的脖子上。“我冷墨軒不需要!”
沫汐覺得自己是不是遇到十惡不赦的黑幫歹徒了,但眼前這人似乎比黑幫還要凶殘,
“凡是見過本君真麵目的人,尤其是女人,必須得死!”
見過的人就得死?沫汐想不到遇到殺人狂魔了啊!運氣有點背,早知道就不應該多管閑事救這種人啊!
但是,還沒等她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隻聽“哐當”一聲,脖子上的匕首已經掉落在地上,而剛剛力氣比牛還大的人,也突然倒了下來。重重的壓在了她身上,鮮紅的血跡從他的嘴裏噴射而出,染紅了她雪白的麻布裙。
大概是因為傷太重,失血過多還沒複原,冷墨軒竟然暈倒在沫汐的肩膀上。
沫汐吃力的推開他,不加思索,起身就跑。
沒跑多遠,又折了回來,深深的看著地上口吐鮮血的男人,眼前這個男人受了這麼重的傷,對她根本就造不成威脅,或許他剛剛隻是受了刺激胡而已,算了,這荒郊野外的,她不救他誰救?於心不忍啊!誰叫她沫汐生善良呢!
從崖底的亂石堆裏找到幾株止血的草藥,磨碎敷在他的胸口上,
“哎!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想不到這麼凶!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萬一你死了,你家人該多傷心啊!”沫汐自言自語的一邊給他包紮一邊碎碎念。
“這是何物?”冷墨軒閉著眼睛,語氣沒有之前那樣凶悍,卻依舊透著冰冷,他不相信這世上有這麼好心的人。
“止血的草藥!流了這麼多血還不止住的話,你會死的!”沫汐很自然的回答著,又頓了頓,“你沒有暈過去啊?”
“你以為你救了我,我就不會殺你嗎?”冷墨軒的每一句話都寒意陣陣,無時無刻不醞釀著嗜血的殺戮。
“你殺不了我!”沐汐輕蔑的回道。其實在退役之前,像這種十惡不赦的壞人她已經司空見慣了,像這樣的人,身上肯定犯了不少案子,如果他死了,警方會斷了線索,這次救了他,不定還給警方立了功呢。職業病使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