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這樣認為的嗎?”
嚴澤語氣寒涼,眉頭緊緊擰著。
“難道不是嗎?你難道還要說他不是嗎?”
這個思想已經在她腦子裏根深蒂固,她絕對不會相信慕莐一開始是不知道沐梓的存在的。
嚴澤冷漠的看著她,口吻涼薄,“沈藍,我真替他寒心,他這次為你受的傷真不值得”。
“我被綁架,也是他招惹的是非,這也是他該做的”,沈藍猩紅怒目,鋒利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血肉模糊。
“為了他?”嚴澤眼角上挑,神色淡漠冰冷,“沈藍,他的傷是為你受的,你如果想知道自己問他去吧”。
“沈藍,我言至於此,如果你對他有一絲愧疚,就好好照顧他,他的傷口是槍傷,經不起他這麼折騰”
說完這句話,嚴澤涼涼撇了沈藍一眼,起身離開。
外麵車子發動的聲音響起,直到一切走恢複了寂靜。
沈藍仍然麵目表情的維持著坐姿,眼眶中的淚水奪目而出,臉上濕意傳來,眼前一片模糊。
沈藍用力抹了把,眼前還是一片模糊,又摸了摸,可還是模糊。
“啊~”
沈藍捶打著沙發,哭的歇斯底裏,“慕莐,你是經曆了那些事情不好過,可是我當年在監獄有何曾好過?”
她當年在監獄中一度也曾因為抑鬱症複發而自殺。
“慕莐,你又知道我在跳海後的經曆嗎?”她哭的不能自己,嗓音淒厲的在空蕩蕩的房間回蕩著,讓人聽的心中酸澀。
不知道自己為何而哭,是心疼慕莐當年的經曆嗎?還是痛恨他讓她經曆了一切痛苦,可他還活的逍遙自在呢?
她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眼淚就是停不下來呢?
腦海中嚴澤的話一直回旋在耳邊。
“他的傷是為你受的”
抹掉臉上的淚水,沈藍拖著如灌鉛的雙腿沉重的走到樓上,心不在焉的走到樓上。
才來到門邊,裏麵就傳來了一陣悶吭,伴隨著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來不及多想,沈藍急忙推門衝進去,就看見慕莐光裸著上半身,癱倒在地上靠在床邊,一手捂著肩膀,大口喘息著。
她心中一怔。
連忙上前用力扶著他放到床上,這才發現他身上異常的燙,語氣焦急,“慕莐,你怎麼了?”
慕莐薄唇微微掀開,卻發不出來絲毫聲音,毫無焦點的視線尋著聲音的來源,熟悉的小臉焦急的看著他。
“藍藍,別走……”
他剛才一睜開眼沒有看到她,就想去找她,可是雙腳剛落地才倒下了,身上沒有一點力氣。
沈藍努力想聽清楚他的話,可是一點也聽不清楚,低頭俯身貼近他,“你說什麼?”
慕莐胸口悶疼,腦袋沉沉的,用力扯動著唇角,“別走,陪我一起”
他太怕她會離開,雖然知道她一定恨死了他,可他還是奢望著她能留下來。
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剛止住的淚水有肆無忌憚的湧出。
感受到臉上的冰涼,慕莐睜開沉重的雙眼,恍惚間看到她紅腫的眼眶,心中一陣酸澀,他又把惹哭了。
“藍藍……不要哭……禍害遺千年,我死不了呢”。
眼淚凶猛的無法克製,沈藍扭頭起身。
朦朧的視線看到她起身,慕莐抬起沉重的手拉住她的手,哀求道,“不要走……好不好”。
他言語中的哀求深深刺激著沈藍的神經。
自從遇到他以來,他在她心裏就永遠是高傲的矜貴的,可是今天晚上太多的事情告訴她這個男人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麵。
“我不走”,壓住嗓音中的哽咽,沈藍扭頭放下他的手臂,看著他恐慌的表情,心中酸澀,雙手撫上他灼燙的臉頰,“我不走,你發燒了,我先給你擦拭一下身體,再用酒精給你降溫”。
“你保證……你不會走”,他像一個害怕失去糖果的小孩子一樣不肯撒手。
他明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可是卻固執用力的拽著沈藍的手。
感受到他的用力,沈藍柳眉擰了擰,看來來軟的不行。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冷漠,“慕莐,你要是再不撒手,我真的會離開了讓你再也找不到”。
果然,聽到她的話,慕莐手鬆了下來,合上眼瞼,“你去吧,反正現在我連路都不能走”,沙啞的嗓音落寞而又委屈。
沈藍起身走到洗手間,對了一盆溫水端出來給他擦拭。
這才發現他又已經昏睡過去,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她剛才還想它醒著,給他擦拭該怎麼辦呢,這樣正好,也不用尷尬了。
擦拭完,沈藍又拿來酒精給他物理降溫,一番折騰完已經半夜兩點多了。
坐在床的另一邊,揉了揉酸澀的右手,沈藍複雜的看著旁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