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鬼氣還沒有退完?!!!”
我盯著那點腥紅,出聲喊著他。
宋席遠和華晟都轉過頭。
月牙卻是已經成了白色,但在燈光下,沒有一點透明,清清冷冷的。
“真的沒有退完?”
宋席遠狐疑的說著,華晟目光定在月牙上,他是看到月牙尖端處的那點紅,手裏的刀子沒有敢再劃入阮老爺子的後背。
秦硯也看了月牙半響,他是看到了的,那點猩紅確實存在。
我記得秦硯說過,月牙要全部退完鬼氣才可以放入另一具屍體,然後才可以開始解屍咒,可這還有一點腥紅。
雖說是一點,但是現在看著,這一點紅,看起來是那麼的刺眼……
秦硯拿在手裏,遲遲沒有動作,他漆黑的眸子落在那點猩紅上,漸漸成了聚焦的點。
“秦硯?這,現在能放進阮老的身子裏?”
宋席遠猶豫不決的問著。
“這東西似乎還沒有完全的退完…”
華晟低聲說著。
“那怎麼辦?”
“沒事,放進去!”
“等下!秦硯你別這麼衝動!你確定沒退完能放進去?!”
宋席遠一急,立馬擋住秦硯的手臂,立馬看向我,“蕭蕭!”
“阿硯,這麼一點的紅了,說不定今天一晚就能退完了,不行先放回屍肉裏,我們明天再看看行不行?”
“不行!”
秦硯神色嚴厲,“這東西都拿出來了,放不回去了…”
“……”
“阮老背後劃開沒有?”
秦硯問道。
宋席遠和華晟卻遲遲不動手,因為他們覺得這麼做不妥。
“秦硯,你這樣做太危險了!!聽蕭蕭的吧…”
宋席遠擋不住秦硯,隻能傾身擋著阮老爺子的身子了。
“我說過這周六開始解屍咒,還有兩天,月牙放進阮老的身子,重新吸進陰氣速度會很快,兩天剛好也足以,所以今晚就是最好的時機…”
秦硯篤定的說著,我蹙眉,其實誰都知道,月牙根本沒有到退完鬼氣的時間,是秦硯提前將那東西拿了出來,現在還剩那麼一點,就那樣放進阮老的身子裏……
我心裏一陣忐忑,看著秦硯,“我覺得現在不妥,大不了,解屍咒推遲個幾天也可以啊,這樣做太冒險了…”
可秦硯卻不聽我的話,宋席遠和華晟最終是沒法,隻能幫著他把月牙放進阮老的身子裏。
我隻記得那一晚,月牙剛放進阮老的後背時,我看見阮老後背突然呈現出一片紅,但瞬間,紅退了,一點痕跡也沒有了,隻是阮老爺子的後背,和之前的那具屍體一樣,有一道很深的口子,我知道裏麵放著月牙,我不知道是不是月牙的鬼氣全都散進阮老的身子裏了,我隻覺得內心極度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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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我們幾個都住在了泉汀裏,阮老爺子的身子被放在二樓主臥的那張白床中。
我記得我和秦硯幾乎是後半夜三點多才躺到床上,我沒睡意,直到四點多的時候,我才開始眯覺,半睡半醒間,我是聽到房間的門把擰動的聲音,然後就是門,似乎開了……
我以為是做夢,但一想我自己好像沒有完全睡著,我還能感覺到,自己就靠在秦硯的懷裏睡著,秦硯的手一直都搭在我的腰間,所以我沒做夢,這也不是夢。
然後是慢慢的、輕輕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的走近我的身邊。
我心裏開始害怕,我覺得靠近我的東西他不是人!
害怕中,我猛然睜開了眼睛,我的床邊站著記憶中一直藏匿著的身影。
那麼長的頭發,又黑又粗,都披散到了我的床邊上,還是那樣的一身白衣,我盯著,我知道那頭發是有一張臉的,我搖著頭,立馬蜷縮到秦硯的懷裏。
“蕭蕭,我又找到你了,嗬嗬…”
聲音冷絲絲,隨著冷空氣漂浮。
我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這聲音,怎麼,怎麼又會是秦硯的聲音?
不是的,這不是秦硯的聲音,一定是這鬼東西,男不男女不女,他用秦硯的聲音騙我!對,一定是!
所以我更用力捂住的自己的耳朵,我不想聽和秦硯有一樣的聲音。
“蕭蕭……”
他話落,不是想象中的,用手將頭發從中間撥開,而是忽的就轉過身,我清楚的看見那張臉,怎麼會…
看著他向我走近,我一陣掙紮,用力喊著秦硯,直到背後一陣劇痛後,我再次睜眼,是秦硯放大的俊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