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席遠坐不住站起身來。
我手指著病床上的人,“看,他是不是醒了?!”
“我看看。”
宋席遠一個箭步走來,看著阮老爺子果然睜開了眼睛,回頭找秦硯的時候,卻見秦硯半蹲在沙發邊上,低著頭,看不清麵部表情,但樣子看起來似乎很難受。
“阿硯?!”
“怎麼回事!”
“我們走,快一些。”
秦硯強撐著說話,頭似乎也艱難的抬起。
“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宋席遠用力扶起秦硯,回頭看了眼病床的人,“蕭蕭,你看……”
“聽他的,走吧!”
“恩。”
*****************
出了病房的門,秦硯沉重的身子一直壓在宋席遠身上,我看著宋席遠並不瘦,可這會看著他似乎用了最大的力氣扶著秦硯,一直到電梯裏,下到一樓,出了後門,宋席遠才鬆了一口氣,似乎剛才壓在他身上的是一座巨石般。
“我,我們先去那裏麵坐一會,來……”
宋席遠氣喘籲籲的說著,一股勁又進了醫院對麵的咖啡店,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
“我的天,他什麼時候這麼沉了?!簡直啊,我真覺得自己差點就拉不動他了……”
宋席遠放下秦硯,我在一邊扶著,“阿硯?”
叫了幾聲,秦硯隻很輕微的應了一聲。
“蕭蕭,秦硯最近是怎麼了到底?身體沒問題吧?”
我搖頭,宋席遠仍然氣喘,“哎,不要咖啡,先來幾杯熱水。”
“好的先生。”
“話說回來,今晚還真是怪了,天天晚上都會有的呼吸聲,今天就突然沒了,還真是奇怪了,再說這這個事,也不是我一個人聽到了。”
宋席遠接過水杯喝了一口繼續道,“再說,那會阿硯給我說祁裴和鄒漸,我查了,他兩今晚就不在E市,這阮老爺子住院了,祁裴他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那個月牙現在不也在你們手裏,祁裴他們自己還有一攤子爛事等著去處理,今天估計是去忙這事去了……”
“他們是去忙什麼事?”
宋席遠看著我,“都是些生意上的,對了,你不是給華翎打了電話,她沒跟你說?!”
我搖頭,“沒有,她就說祁裴突然有事……”
宋席遠無奈的聳聳肩,“知道不知道的,也就是她心裏最清楚了。”
一邊的秦硯,臉色難看,我始終緊握他的手,“秦硯?好點了沒?”
“恩。”
“我說,你到底怎麼了?可真是嚇著我了!”
宋席遠遞過去一杯水,“先喝點水吧,歇會在說話。”
“我現在知道了……”
秦硯閉著眼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知道什麼了?”
我看著秦硯,他又不說話了。
“今天我不舒服,不要會泉汀了,去席遠家吧。”
宋席遠點頭,“好吧,鑰匙給我,我把你車給開過來。”
看著宋席遠走了,秦硯睜開眼睛,“蕭蕭,我跟你說,一個月後,月牙褪盡陰氣,放進阮老的身子裏,等月牙吸完精氣,就能解屍咒!”
我一驚,“真的?!可,阮老爺子現在不還是活人麼?!!”
“剛才病房裏,我們都聽到一陣腳步聲,明明聽著已經走到了門口,卻突然沒了聲音,你還記得麼?”
“我記得,你還讓我站到門口那裏去!到底怎麼回事!”
聽到能解屍咒,我這一刻無疑是激動地,但是又覺得秦硯話裏有話。
“今晚的病房沒有奇怪的呼吸聲,是因為他出去了,但之後又回來了,阮老這幾十年一直別的死屍來養月牙,但是最終月牙吸收的精氣有很大一部分是給了阮老來助時運,月牙的陰氣消散後,阮老立馬會找新的死屍,這幾十年的功夫,光是死屍都不計其數了吧,這算來算去,吸收死屍精氣最多的,應該是阮老的身子,之前我在E市第一次見到阮老的時候,沒有發現他的異樣,但今晚,病床的人,直到聽到消失在門口的腳步聲,我才確定,那腳步聲是阮老的……”
我不敢相信,難道……
“你的意思是,阮老其實已經……死了?!!”
“魂兒都一到晚上都開始亂跑亂串了,或許很早以前阮老就已經這樣了,隻是沒人發現,如今他沒了月牙,一切都變了,我剛讓你站門口,是因為你是女人,身子有陰氣,不然憑我剛才聽到的那腳步聲,我斷定那魂是找不到哪個是他自己的病房裏,你站門口,他能順著陰氣進來,這個時候,他還不能死……”